挨到月上柳梢头时,韩澈如约而至,自从他跟抱月订了亲,两人隔三差五总要偷偷见一次面,在他的印象中,抱月是个开朗活泼而且好动的女子,脑子里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从没见过她忧愁过,更不会像今晚这样哭得梨花带雨。
“阿澈,我真没想到,萱儿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去了……”好容易哽咽地说出这句话后,抱月扁了扁嘴,哇一声哭出声来,哭声之大倒把韩澈吓了一跳,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像你这么哭,迟早把狼招来。”
抱月正觉得满心愁苦,听了韩澈这句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随即捶了他一拳,嗔道:“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呢。”韩澈托起抱月的下颌,正色道:“我没开玩笑,谁叫你的哭声那么难听,我只喜欢听你笑。”
抱月愣了愣,叹了口气:“我跟萱儿那么要好,她还跟我说,等我出嫁那天要来送我呢,没想到她竟出了这样的事……”韩澈接口道:“我悄悄问过王爷,可王爷对前王妃的死讯语焉不详,而且他这次竟离开府邸长达三月,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据我所知,王爷其实也对前王妃的猝然离世很是悲痛,只不过他不表露出来罢了。”
抱月撇了撇嘴,哼了几声,道:“他会悲痛?那才叫怪呢,萱儿出了事,他立刻又娶了一个,我看他沉浸在温柔乡里,才舍不得悲痛一下呢。”韩澈反驳说:“不可能吧,其实王爷是外冷心热,他其实很重感情的。”
抱月不耐烦地说:“你是他的属下,你自然什么都向着他,我在王府待了那段日子,我就没觉得他对萱儿好过,而且,他们好像一直没有圆房,有时候萱儿竟都睡在我房里。”韩澈皱了皱眉头,叹息道:“你们女孩子怎么总是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呢?”
“萱儿才不是别人呢,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她若是过得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舒服。”抱月说着,眼珠转了转,盯着韩澈道:“阿澈,将来我们成亲了,你会待我好吗?”韩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自然。”“你会负我吗?”韩澈摇了摇头,他抓住抱月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沉声道:“我从未对女子表露过自己的真心,可是自从遇到你,一切就都不同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对我失望的。”
抱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双手环抱住韩澈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虽然萱儿的猝然离世让她觉得心情极不好,但是韩澈的这几句话还是很令她满意。婚期在即,抱月必须收拾好心情,应对那一场繁琐的婚礼,她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她一定要比萱儿幸福,因为这恐怕也是萱儿的心愿。抱月站起身,拉着韩澈的手,道:“我们去买几只河灯吧,为萱儿祈福,也为我们祈福。”
河灯顺水漂流,承载着放河灯的人的心愿,飘向未知的远方,抱月久久凝望着河灯,心中默念着祝福的话。
一阵风吹来,抱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她正想着今晚自己是不是穿少了点,却感到肩头一暖,回头去瞧,只见韩澈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你这样不冷吗?”抱月望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韩澈,真有点不明白,他的体质怎么那样好。韩澈微微笑道:“我过去跟着王爷四处征战,早就习惯了,倒是你,这么冷的天,还穿得那么少,真不怕生病啊!”
抱月嗔道:“有你在旁边,我怕什么啊,如果我病了,你就照顾我,记住,我不痊愈你不准离开。”韩澈忍不住捏了捏抱月的鼻子,笑着打趣道:“莫非你就为了让我照顾你,所以才喜欢生病?”
“你真没谱,谁喜欢生病啊,只是我若病了,你就能留在我身边,所以……生病也有点好处嘛。”抱月说着,脸不由红了。韩澈望着她含羞带怯的脸庞,心中蓦地升起了一丝温暖,有多久他没有见过如此真挚的情感了,又有多久,他只能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寄托在公事上,竟忘记了自己还能拥有这样一份爱,他不由忘情地搂住抱月……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同时醒悟过来,都对刚才忘情的行为感到羞耻,抱月下意识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羞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韩澈不禁呐呐,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我……”他竟说不出话来。
“今后……你不可以再这样对待……别的女子。”隔了好一会儿,抱月突然一字一顿地说:“只可以对我一个。”韩澈惊讶地盯着抱月,好一会儿才道:“好啊,你这个丫头,居然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抱月惊呼一声,提着裙裾快步跑开,韩澈不费吹灰之力追上她,使劲胳肢她,她笑得几乎瘫软,连连求饶,两人的欢声笑语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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