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老君处一番乱扯,玱玉就被老君打发去浸泡药澡了。而她也确实很喜欢泡这个药澡,原先还会被熏得流泪,渐渐习惯之后,倒是觉得味道虽然大了些,但相较之池袖的毒虫药澡,她还是更爱老君配制的药方。
在药池中运气固魂之后,她接过仙娥递来的白衣道服,便挥退了一众仙娥。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精致秀美的衣服上抚摸了许久,眸色深沉地细细端详了一阵子,上面温柔流畅的卷云纹在她的触摸下,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霞雾,变得越来越红。银霜色的烬夜花在绛红色的,如临血夜的云层之间舒展枝叶,她才语气极轻地叹出一句:“这样才像原本的我……”
着衣在身,她跪坐在镜前,长长的青丝散落一地,绛红衣领衬得面容白的几乎透明了起来。拂过发丝的手背上还有一枚誓印,正是当初对太子许下的“不伤天族人”的诺言。
她拿起一个紧紧关着的匣子,喃喃道:“很快就要说再见了。”
回归宴之日,玱玉第一次在九重天气的很早,推门便见寰宇生辉,天朗气清。她对着门外发愣的仙娥道:“帮我挽发吧!”
谁也不晓得魔尊该挽怎样的发髻,她便懒懒说道:“你们觉得哪个合适,便随意挽一个吧。”
仙娥将她的长发挽好,又将繁复的烬夜花簪仔细插入发髻。镜中人一阵左顾右盼,终于点了点头,赞赏道:“挽的很好!”
说着,将一旁的匣子打开,取出紫色的镯子,戴于腕上,道:“三殿下,很快你就能重归自由了!”
“你这是……”留景见她盛装,语气讶异。
她莞尔一笑,转身便超门外走去,腰间一块润白色的玉牌,轻轻摇晃着。
仙娥躬身垂眸,送她出门。
近日下界仙乡传言纷纷,渊黎上神已重归九重天尊神之位,一向规矩甚严的天宫,要替这一位尊神,举办盛大的回归洗尘之宴。一时间众说纷纭,翘首以待。
洗尘宴这一日,众仙者们早早就候在已装点妥当的长秋殿中。
因是四海八荒的仙众们都聚集在此处,大殿之上也更热闹非凡了些。
端坐在两侧的仙众忍不住窃窃私语。
资历尚浅的小散仙悄声问道:“渊黎上神是何人?”
资历老道的立刻给了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此乃天族内唯一一位手持魔剑的尊神。”
小散仙立刻恍然大悟:“魔剑微曦!”
渊黎的名字也许还有仙门道友并未听说,但是天族内曾有一个人驱使魔剑微曦,重创天族兵将于忘生殿外的传说,人人耳熟能详。
然而曾经是禁忌的名讳,如今竟又重归而来。
小散仙正凝神想着,二十四名花容月貌的仙娥们已位列大殿门口一一站好,渊黎身着一袭似拂雪般的月灰衣衫,外层白纱轻扬,步履沉稳地迈上了殿外的台阶。
众人屏息凝视着他走入殿中,热闹的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
衣衫簌簌间,只见渊黎在太子对面的座位上坐定了下来。太子向渊黎拱手施礼,渊黎亦拱手相还。
手还未放下,便听门外一阵杂乱喧嚣,似有人轻声惊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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