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堪堪向后倾身避开,却见又一道银丝飞速掠来,轻身跃起侧翻至一旁,还未等玱玉喘口气,便又是一道银丝向她袭来。
“有完没完?”玱玉大喝道,挥手以剑相击。
“铮——”这银丝与破晓相缠后,竟然发出了丝弦一般的声音。
玱玉将剑举至近前,才看清这确实只是银色的丝线而非琴弦,可一般丝线竟也能做弦杀的武器?顺着丝线看去,竟每隔半尺就结有一枚银色小铃铛。这银铃随着丝线颤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叮……叮……”细微清澈的银铃声,声声入耳。
玱玉忽觉神识不稳,周围景色缓缓出现了变化,竟是又将陷入幻境的征兆!她立刻凝神运气,破晓剑身的光芒大增,一道亮光划过,剑身上缠绕的丝线与银铃也纷纷断裂落下。
“咦?”屋内之人发出了细微的惊叹声。
趁这时机,玱玉急急开口道:“我不是故意闯……”
那人身影极快,瞬时已趋近侧,手掌如极光闪电般向她劈下,一时间长袖飘扬,又数道银丝向她缠来。
玱玉亦空手相博,两人如此之近的距离,终于让玱玉得以窥见其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人,未挽发髻,发丝垂落肩头并以一根九卷云纹素白丝绫束着,发带的末端各坠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耳边的白玉坠来回晃动着,额边因与玱玉近身过招之故,散落了一缕头发,在她似笑非笑的唇角旁轻轻撩动。
“有趣!”那女子垂眸斜睨着玱玉,随口道,“你的梦境很有趣。”
这一句似是无意间勾起了玱玉的火气,虽说是她无故翻墙溜了进来,失了礼数在先,可一进来就落入了此人织就的幻境,自幻境中幼时过往被人窥视,便是此人无礼在后。此时,竟然还说什么“有趣”?有趣你个大头鬼!
玱玉心中恼火,出手便更重了两三分,她双手极为灵巧,分花拂柳间便挡去了那女子数招,然后挥指直向此人空门袭去。
可距那女子一指处停住了,竟不能再近分毫,且浑身不可使力,一旦运力便如数千刀在四肢各处划过,疼痛不已,即便运行灵力或魔气,也是浑身刺痛,奇异非常。
看着玱玉挣扎而不能的模样,那位女子慢慢悠悠地问道:“是不是感觉动不了?”
玱玉拿着目光瞪着她:“阴险卑鄙。”趁着自己与她近身打斗,竟然还分神用这种银丝缚住自己。
“哪里哪里。”那女子唇角一笑,道,“若是不用锁魂,我哪里赢得了小姑娘你呢?”
“锁魂?”玱玉疑惑道,目光顺着那银丝望去。
那女子也轻抚着盘如蛛网,缠于玱玉四肢的银丝,轻声道:“这就是锁魂,它伤的不仅仅是血肉,更是能迷神裂魄的利器。从魂魄深处感觉到的疼痛,可要比血肉的伤处更令人感到痛苦。”
玱玉看着她一边幽幽说着,一边缓缓伸手靠近破晓,忙出声制止道:“住手!”
那女子只瞥了她一眼,便闭上双目将萦绕着灵流的手覆在破晓之上,一息之后她神色微变,便撤回了手。
“狍鸮残魂?”她看着破晓目露惊诧道。
玱玉看着她将手撤回,这一手探魂,与之前的幻梦,让她忽然想起了魔族史籍上的记载,她试探道:“你不是天族人?”
“天族人有什么好?”那女子白了她一眼,口气中竟是十足十的鄙夷。
“……”玱玉觉得此人真像是魔族的三长老陆危,提到天族人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便对她问道:“天族人又有何不好呢?”
“哼!”那女子冷哼一声,一个个数道,“自私贪婪、昏聩乏智、假仁假义、道貌岸然、冷血无情……”
独自说了一通,她似是说的累了,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总之就是不好的很。”
玱玉自被银丝缚住便只能一动不动地听着她说,而看她都自顾自坐下了,便也觉得这样被束着很是尴尬,便与那女子商量道:“天族人再不好,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我也好坐着慢慢听你说。”
那女子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不是天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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