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表达的意思永远与说出口的话截然相反，可见，我打小便不擅长与俊秀男子交流，以及完美遗传了我爹的抠门。

柳慕殊低笑了一声，少年清音宛若风铃碰撞，细细碎碎，叮咚作响，甚是悦耳：“咳……小东家多虑了，这蜡烛是慕殊自费购置的。”

好在年少皮厚，并未觉着有多尴尬，迅速转移了话题：“这样啊……这么晚了你在写什么？”

“品微书局……品牌……定位五年……计划……论，柳掌柜，这是什么？”凑到他身侧看了一眼，磕磕巴巴读不完整。

“是品微书局未来发展的‘一五计划’。”柳慕殊淡淡地解释道。

“‘一五计划’，那是什么？”

“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简称，是慕殊为品微书局未来发展所撰写的一个计划论。”

“不是很理解，这计划有何用？”

“发展壮大品微书局，树立书局品牌形象。”见我还是一脸困惑，柳慕殊换了一套说辞。

“简而言之，便是让更多的人认识知晓品微书局，愿意到书局消费，成为品微书局的忠实客户。”

“这样能赚很多的银子么？”我关心的点永远如此直白，不加掩饰。

柳慕殊愣了一秒，才缓缓点头：“这样理解也没错。”

住在品微书局的每个夜晚，想着法的找各种蹩脚的借口去他那，看他翻账本敲算盘完善计划书。

神奇的是，每每我坐那瞌睡了几个时辰之后，他依旧容光焕发地坐那看书，好像永远有着用不完的精神。醒来之后的我，身上总是披着他那件烟灰色长袍，我不仅没有觉着有任何不妥，甚至还十分得心安理得。

再之后，每每跟随我爹到邺都视察时，总闹着要在品微书局住，还寻了个借口说那后花园的蛐蛐格外别致。

我爹一心扑在赚钱的伟大事业中，并未注意到我那些暗藏心底的细腻心事，当真信了我喜欢品微书局后花园蛐蛐的说辞。

这也正是当时我一直遗憾的事，若我爹早些发现，指不定还会帮着撮合呢！

可我还未等到我爹后知后觉去发现，便先一步听到了柳慕殊口中的那个人。他说他在等一个人，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看着窗外的月光，月色微凉，映得他的目光也变得清清冷冷的了。

骄傲如我，自然不屑凑到一个无意于我、心有她人的人面前。但对于柳慕殊的才能，依旧十分认可。

事实证明，我爹选人的眼光果然很独到。五年的时间，品微书局不仅发展成了邺都第一的书局，还将生意发展到了周围的南魏、西赵、东燕等国，为我大陈赚足了颜面。

在卓秋口口声声贬低柳慕殊，说他配不上我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站在柳慕殊这边，哪怕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在等另外一个人。

我只是庆幸，随着年岁的增长，并未因爱生恨，依旧能以一个十分客观的立场去看待这一切。

在我半是哀怨半是感叹的时候，孟独的声音忽然跑到我的脑海：呵，P的客观，你不过是看中人家会赚银子而已，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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