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眼睛亮了一下,忽然暗下去又变成惊恐。
夜槿歌继续说:“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先后顺序是什么,嗯?”
夜槿歌脚尖移到朱大的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的上空,轻轻放在上面红唇轻启:“说,你是不是包庇。”
夜槿歌的语言中含着诱导,在衙门里是不许这么问的。
但朱大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说,只能循循善诱。
夜槿歌半是逼迫半是引诱,“你若现在说出来,还有机会活命,我会向知府大人求情,饶你不死。你若是不说,明日断头台就是你的命运。”夜槿歌微眯,锐利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扫视。
朱大惊恐地后退,“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杀死的。不要再追问了,不要。”
夜槿歌清瘦的身体逼近朱大,朱大心中绷紧的那根弦陡然断裂,他再也受不了疯狂地大叫。
夜槿歌生气,朱大一口咬定是他杀死了南阿才及妻儿。
夜槿歌贴近朱大的耳畔,腥臭的味道冲击她的嗅觉。
她蹙着眉头,嫌弃的看他。夜槿歌还是一个女孩子,虽然重活一世,年龄毕竟摆在那里。
喜欢干净厌恶脏乱,看事情流于表面。
这是夜槿歌既有的毛病,前世吃了亏,用命偿还,今生更是用一生弥补过错。
再次重复:“你是何日何时,砍了南阿才几刀,杀人的先后顺序又是什么。”
朱大说不出具体的时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躲在角落捂住手指闪烁地看着地面。
朱大的反应让人失望,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确实不是杀人凶手。
看来朱大这条路行不通,夜槿歌毫不犹豫地走出去,狱官笑着问:“您出来了。”
夜槿歌颔首,毫不留情地走出监牢,骤然接触温暖治愈的阳光,她打了个冷颤。
监牢阴冷逼仄,在里面待久了果然会引起不适。
想起今天上午知府说的话,虽然莫名其妙,但也明白不能再单独行动。
回了衙门,叫了两个衙役,“宇儒公子您叫我。”
一个膘壮大汉憨憨的摸着脑袋,夜槿歌点点头,有些好奇,这不是今天早晨帮他拿肉骨头的大哥吗?
对了,肉骨头还在卷宗室,今天再不拿回去,小六又没得饭吃。
夜槿歌拧眉,道:“我想去朱大开的店附近查查有什么可疑行迹,想找两个帮手。”
“行嘞,我刚好我大哥也在,我们两个陪您走一趟。”说完,大汉扯了嗓子喊了声大哥,后面走开一个一模一样的膘壮大汉,那人一见夜槿歌,就脸颊涨红。
夜槿歌珉唇,这才是今早给他拿肉骨头的大汉,原来他们是兄弟。
夜槿歌带着两个膘壮大汉,一个憨厚一个粗鲁。
憨厚的叫尤景同,粗鲁的叫尤伟宸。他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对京城了解的程度不亚于在京城待了七八十年的老妪。
尤伟宸在前方带路,尤景同给夜槿歌说着京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
夜槿歌觉得在这艳阳天里,听得她脊背发凉。
尤伟宸沉稳道:“景同,不许再和宇儒公子说这些肮脏事。”
尤景同沉闷地低头,说话的兴质也没了。
“怎么会呢,虽然说血腥恐怖了点,但我以后总归要熟悉的。”
夜槿歌生得细皮嫩肉,又待在卷宗,自然不会一次次卷入今日这般的凶杀案中。
尤景同惊喜看他,终于有和他兴趣相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