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低下,她的手未松开:“算我求你,放了他.....”
看着她的掌心的鲜血,宁风桦松手,沾着血丝的剑柄滚落在地。
宁风桦抬眼,看着她眼角,温柔道:“阿瑜,何必用你来逼我。”
宁怀恩看着慕向瑜愿意以伤害自己为他留得一命,一时之间内心竟然还没有理清情愫。
大殿之上很快冲上来一名女子。
南苏一介女子,冲破重重防御,到了大殿之外。
她跪地哭声,喊道:“求信王让臣妾见太子最后一面。”
她边磕头,便继续哭喊:“求信王....”
听到她的声音,慕向瑜和宁怀恩两人皆是眉头一紧。
宁风桦斜眼看着皱着眉头的慕向瑜,意味深长:“让她进来。”
受令进入的南苏,一眼便看到了宁怀恩。
她奋不顾身的冲上前。
宁怀恩感动的抱着她,捧着她的脸颊:“你怎么进来了,这里这么危险。”
南苏虽然眼角有泪,但却是淡笑着:“正是因为危险重重,所以苏儿想要陪着你。”
宁怀恩看着她,指责:“你怎么这么傻!”
南苏抱着他,心疼的抹去他嘴角的血迹:“对不起,本想今日之后才告诉你真相的。”
宁怀恩疑惑的看着她。
南苏自责的低下头:“母亲死的时候,将一切都告知我了,但我答应了她,一定要让你登上帝位之后,才将一切都对你坦诚。”
宁怀恩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所以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南苏心疼的看着他:“一直以来,母亲都只是太后的属下,虽然她心中存着独孤家能与宁家修好的心愿,但却在不知不觉让你成为了太后的一把刀....”
宁怀恩艰难的往后退,他不敢相信。
他这番做的这一切,如何对得起独孤家,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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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瑜冲进韶华宫的时候,大殿早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任她如何想要进去寻找一丝踪迹,都已是无果。
太后薨了。
守宫的嬷嬷说,当夜的太后异常的欢喜。扯着许多人聊了许多事,似乎丝毫也不担心明日皇帝的登基大典。
太后只是一个劲的吃酒,作画,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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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瑜失魂落魄的停驻在原地,而身边却被人悄然无息的送来了一封信。
慕向瑜迟疑的看着嬷嬷。
嬷嬷的脸微微低下,喃喃开口:“这是太后娘娘死前,让老奴交给长公主的。”
慕向瑜接下了信,缓缓的将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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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曾是是南翼州部落的公主,也是南翼州部落最尊贵的人。
父王将我视为掌上明珠,也给我赐名为:南明珠。
但南翼州羸弱,不免要与外族通婚来达成交易。那时候年仅十五岁的我便下嫁到南翼州周边的回纥草原部落的首领。
我是公主,自然就连凤冠霞帔也是受得起的。
但是却不曾想,回纥的可汗只拿我当南翼州进供的货物一样,对我百般挑剔,万般折磨。
我不甘心后半生便要如此度过,于是下药亲自杀了回纥的可汗。
我向父兄暗自通信,于是仅有一年时间,南翼州便歼灭回纥逐渐壮大。
父王死后,兄长即位。
但也正是如此,我在南翼州的日子变得如略薄冰。
一个本该死在回纥草原的长公主,又怎么能够在南翼州继续活下去。
我偷学暗巫之术,在南翼州安插自己的心腹,想要推翻旧制,不再依附于任何人。
我要成为这南翼州权力最高的人。
但很快,我便被王兄发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赶出了南翼州。
不过还好,我的身边还有一个一直跟着我的阿苏勒。
他跟我离开那年,也才如孩童一般大。
后来我被中原国的皇帝看上,被封了贵人,入了宫中。
一步一步的积累着自己的势力,最终登上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位。
我机关算计将阿苏勒安插在已经封国的南翼州,也就是如今的南国中当细作。
后来,我机关算计,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杀了自己儿子最在意的女人,让阿苏勒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侄儿。
直到今日回顾此生,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
我不仅杀了自己的仇人,也逼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后来回想,若是当初没有这些仇恨,如今你也理当叫我一声祖母的。
但,你我之间横亘的是血海深仇,我身上也背负着是你数位至亲之人的性命。
但若是再来一次,我也依旧是如此选择。
若我不这样赶尽杀绝,恐怕这辈子早已是魂归黄土了。
...................
风,变幻无常,
当那瓣桃花落在她的掌心的时候,她才发觉,春天来了。
阿娘,阿爹,姑姑.....
你们泉下有知,如今终于可以安息了。
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
这段仇恨也应该永远放下了。
她停驻在原地,却听到身后的侍卫急乱声音:“快去大殿,太子自刎了!”
“...........”
慕向瑜身躯微颤,心头一酸。
你到底,也是难以接受的。
一时之间觉得头晕目眩,她扶着身旁的宫墙,抬头看着这漫天的桃花。
她的眼眸紧闭,一滴泪从眼角滴落。
阿战,你还活着吗?
你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