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史,我们之前真的认识吗?”谢长安发问。
故里回过神,转头望向谢长安,谢长安此刻眼里充满好奇,怀疑,疑惑。故里笑了,她知道,谢长安是真的真的忘了自己,即使之前自己有多么不想承认。良久,故里才开口:“公子,无论你是否记得我不重要了,如果你是幸福的,那么记不记得对你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了。”故里想通了,自己之所以那么伤心难过,之所以那么在乎谢长安记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一直以来她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如果自己真的在乎谢长安,真的希望他幸福,那么他记不记得有那么重要吗?答案是不重要。
谢长安有些微微的触动,觉得心里空空的,就像自己跌入暗无天日的黑洞,身心有一种一下子被抽空的感觉。
“你的话竟让我有些难以回答”谢长安的心里竟然些难过。
“刚刚看着这棵树,不知怎得会想起书房窗外那棵,想着想着,却又想不起那棵树是从何而来”说这话时,谢长安神情有些悲伤,又有些懊恼。
“想不起来也许是因为不重要,何必介怀”故里宽慰他,却不知自己说这话时有多么绝望。
“可那种熟悉又陌生,患得又患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又无奈”谢长安语气里满是无奈。
故里看着他皱眉无奈忧愁的表情,自己从不知他是这样无奈,一直以为他回来后是幸福的,是欢喜的。可那又怎样呢?自己也不过是无能为力。
“你一定会幸福的”即使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故里笑着对谢长安说,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会是苦涩的,但还是要笑着祝福他。
“我在乎你,所以,想保全你”
“你所说的日月山河我都愿意陪你去看”
“待一切尘埃落定,便是娶你之时,我只是想陪你看完整的锦绣山河,所以,请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谢长安的往昔的话言犹在耳,刻骨铭心,那么动听的话,自己又该如何忘记。此时,故里已落下了泪。
此时故里的泪如同滴在了谢长安的心上,谢长安可以感受得到那泪的滚烫,那泪此刻就灼烫着自己的心,自己的心也跟着动了起来。
谢长安看着笑而落泪的故里,自己的心跟着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手也跟着情不自禁地伸向故里的眼角,轻轻将她的泪拭去,那滚烫的泪水沾染在自己手上,谢长安竟也觉得有些刺痛。
故里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他,此刻的谢长安眼里竟有些心疼,这是故里熟悉的谢长安,那个熟悉的公子。
两人就在这棵梅树下静静地望着对方,如往昔岁月中站在府中那棵梅树下,想看无言,任飘雪絮飞,时光流转,岁月静好。
“长安”
一个温柔的声音让谢长安回过神,谢长安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故里也收了收自己的眼神。
“阿雅”谢长安看到阿雅站在桥头笑着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尴尬。
阿雅缓缓走过去,然后轻轻挽起谢长安的手臂,看向故里,笑着问侯:“江女史也在,真巧。”
故里笑了笑,遮掩刚刚与谢长安的尴尬,“确实挺巧,不知阿雅姑娘与长安公子今日进宫所为何事?”阿雅落落大方地说:“我与长安大婚在即,可我不是中原女子,不懂你们的礼仪,于是皇上特令长安带我来皇后宫中学礼仪。”阿雅语气里尽显温柔大气,还有幸福,可落入故里耳中确有几分挑衅暗嘲。
“原是如此”故里有些失落。
“我本在中原就没什么朋友,几次相见,觉得江女史甚是亲切,等我出嫁那天,可否与宫中的其他女史一同送我”阿雅大方热情地邀请故里,故里怎么都觉得阿雅是故意的,可看阿雅诚挚的神情,故里怎么看都看不出虚伪。
“既然阿雅姑娘都如此邀请,小人又怎么会拒绝呢”
“那就好,那我就静等大婚之日了”阿雅继续保持她那温婉的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然后面向谢长安,说:“那长安我们回去吧。”谢长安宠溺地笑笑:“好。”
“那江女史我们就先告辞了”阿雅对故里说,故里点点头,当作是回应。
阿雅挽着谢长安的手,笑的甜蜜,两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转身往前走。故里看着两个人甜蜜的模样,觉得他们这个转身好长好长,就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他们的一颦一笑都那么刺痛着自己。
故里看着他们渐渐走远,故里还看到阿雅差点被雪绊倒,谢长安立马扶住阿雅,然后牵过阿雅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最后消失在风雪中,也消失在了故里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