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六妹言之有理。”童日放下酒壶,起身对着刁月拱手一礼道:“方才六妹句句都是肺腑良言,为兄受教了。一事不烦二主,五哥还有一事相求。”
“五哥但无妨。”
“姐这份差事,五哥想出个方法,还需六妹协助。”
刁月自是欣然应允。
二人细细商议妥定,童日再三感谢夜深才返。
隔了两三日,忠勇伯府陈传文陈三爷,受邀去群芳苑吃花酒。酒过三巡众人兴致勃勃,各自写下一篇赞雪赋,互相品评。鉴赏谈诗之际,群芳苑有名叫绿珠的姑娘,因着诗词歌赋上有几分才气。便被邀请来作陪。
绿珠挨个儿看完以后眼波流转,莺声燕语的道:
“诸位爷虽胸有诗篇,可容绿珠句难听话,论好诗还是福源楼的半阙绝诗最佳。可惜绿珠地位卑贱,无缘将那福源楼所有厢房之中的诗词一一目睹。将来女子若碰见那大方的爽气的客人,肯如此让绿珠得偿所愿,绿珠定陪侍三日分文不取!”
绿珠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须知绿珠虽不是群芳苑花魁之首,也算得上是饶有才气的红牌姑娘。每日想一亲芳泽的客人可不少。谁知她竟有慈心愿,还要免费陪上三日。
其中便有一姓孙的跳出来道:
“绿珠姑娘这话可当真?虽福源楼价格稍稍贵了些,却也不至于贵的离谱。粗粗一算,也就千把两银子。若姑娘话算话,孙某现在就领你去福源楼!”
绿珠宛转蛾眉,兰花指捻着香帕,轻轻点零唇角,淡淡一笑道:
“绿珠自然话算话。可孙爷只怕有所不知,福源楼虽不贵,想要一日之内看全却十分困难。那福源楼各个厢房,每日都有人包下,规矩价高者得。您这个时辰去,只怕一间都进不去,更何谈看遍?孙爷吃多了酒,这般糊弄绿珠,还是就在这群芳苑,继续吃点赶紧酒家去吧!”
绿珠这话得毫不客气,众人听完哄堂大笑。姓孙的本就吃多了酒,闻言酒劲上头。怎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当即跳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甩给随从。命随从即刻去福源楼,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将楼厢房给包下来。
陈三爷看着桌上那厚厚地银票。粗略看去最少有十几万两银子。这姓孙的果然财大气粗。眼睛都看直了。假意劝解道:
“孙兄何必如此,不过是绿珠姑娘随意了几句咱们哥儿几个就在此处,随意喝两杯便是。”
其他人闻言齐齐出声劝解。不劝还好,越劝他像是越来劲,梗着脖子叫道:
“陈兄不用劝我,我老孙旁得没有,就是银子多!今儿个趁着大家高兴。绿珠姑娘也了,免费陪三日。老孙我旁得不爱,什么狗屁劳什诗词歌赋我也不懂,却最爱个美人娇嫩陈兄你有才气,老孙就觉得你写的诗最好。今儿这么地,等看遍了福源楼,绿珠先陪陈兄两日,第三日再陪我老孙!”
众人一听羡慕不已。
陈传文更是惊喜交集!望着绿珠面若桃李地面庞。冰肌玉骨,衫体红绡莹。哪里还会多劝一句?
姓孙的随从领了银子匆匆而去。
众人继续吃酒。姓孙的一直跟他举杯对饮。陈传文平白得了这么大个好处,自然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直喝得二人话舌头都直了,随从这才回来禀报道:
“回爷的话,福源楼厢房都租下来了,只除了其中一间要稍晚些才能腾出来。福源楼掌柜的了,等爷看完了旁得,那间也就出来了。爷您看我们现在就去还是?”
众人听了这话,虽不如陈二爷一般得尽好处,好歹也能去福源楼开开眼界。众人便推搡着,互相搀扶着下楼坐上马车,带着绿珠直奔福源楼而去。
上了福源楼二楼厢房。绿珠兴奋不已冲上楼便一间间欣赏,看到兴致处双眼放光。另有几人也感兴趣,随她一道在各个厢房穿梭。陈家文和姓孙的早就喝地晕头转向,手牵手趴在其中一间打盹,只等绿珠看完还回群芳苑。
绿珠只顾仰头看诗,目光痴迷。有两人趁着绿珠看得入神,悄悄起了私话。
“赵兄,这姓孙的什么来头,瞧他这漫撒银子地架势,莫非家中十分富贵麽?”
“李兄还真没猜错,这姓孙的家在杭州,是当地出了名的财主。可惜有钱无势。他今日这般讨好陈兄,只怕是看中了忠勇伯府”
“陈三爷是得了大大地好处。绿珠三日的身价银子可不少。你别瞧忠勇伯府起来好听。京中谁人不晓得陈绍文一死,忠勇伯府就是个空架子!只怕这姓孙的要白花了银子,哭着回去了!”
“嘘……不提这些了,任他想攀附谁,姓孙的哭不哭跟咱们不想干。总之有人会账,咱们且乐咱们的便是!”
“赵兄所言极是,哈哈哈……”
二人话并不低,绿珠仰头一动不动盯着墙壁。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眼睛微茫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落下嘴角继续专注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