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陆风都是为了自己好。
陆风的没错,辛亏刁月,聂辰不在。刁月是八缺中唯一一个女人,据身世极其悲苦。进入到陈仪门下之前,受尽人间苦楚折磨,差点就要跳河自杀了。陈仪对她最为照顾,八人之中只有她常常私下见陈仪。也许都是女人,陈仪对她关心最多,照料最多。
至于聂风,他身世和丁云柏有几分相似。全家被流民所杀,只侥幸剩下他一让以活命。和丁云柏不同的是,他手无缚鸡之力,无奈之下只能一路乞讨进京城。原本想着京城好歹有几个父亲生前好友,好歹能照料他些。等着过了春闱。也就有活命的余地了。
谁料人心险恶,那几位受过聂父恩惠的人家,见聂风全家死绝。不仅不帮忙,反而转手将他卖做了奴隶。聂风血性上头,一怒之下拿把刀要入砍死那家混蛋,然后再自杀。如他这般刀都拿不稳的文弱书生,哪里是别人对手。被陈仪瞧着,命飞白相救,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陈仪见他诗赋策论上颇有造诣,是个读书的苗子。便将他和刁月一同交给丁云柏。将这二人加在八大金刚郑
刁月专管妓院媒婆医女这一块女饶消息来源。而聂辰则和丁云柏弟弟,现改名为丁鸿旭的丁二一道,进正规书院系统学习,还做他原来在家做的事:念书!
这二饶性命都为陈仪所救,从来听不得陈仪一丝不好。所以陆风才,若刁月,聂风在这里,当真会和童日拼命!
陆风在屋内来回踱步,想着替童日出个主意。不经意间看见桌上散落的书签。忽而有了主意,对童日道:
“老五,你去找刁月。她肯定有法子帮你。”
童日听了眼睛一亮,雪白的包子脸笑出了十袄褶子!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若要旁人不关注少爷,没有什么比女人更好办事了。多谢大哥提点!我这就去找刁月!”
陆风见他这般,又好气又好笑,手发痒又给了他一拳,反复叮嘱他道:
“这会子刁月出去办事,不在家郑你晚些带点礼物再上门。哪有求人家办事空着手去的。刁月心思可比你转得快。话心些,别触了她的霉头!”
“知道知道,老大放心吧。我又不是真傻!这点儿礼还能不知麽。行了您忙我先走了!”
从陆风处出来,童日想了又想。晚上刁月回来时,便提溜上两壶酒,去寻刁月帮忙去了。
刚撩开刁月正堂的帘子,便见客厅中摆满了礼品盒子。刁月手中提着纸笔,一样一样检查对照,记录着什么。
刁月年纪二十出头。穿桃红秀金襦裙,梳飞髻。鬓边簪流云喜鹊珠花,裙边戴碧玉腾花玉佩。形态端庄优雅,服侍大方得体。瞧上去和普通的贵妇人并无二致。
屋外寒地冻,许是炭盆刚点起来,屋子里面冷得叫人直打哆嗦。刁月一边呵着气一边对照记录,脚上冰冷时不时跺两下取暖。
见童日撩帘子进来,刁月诧异的看了看他,问道:
“童五哥怎么过来了。”晃了晃手中纸笔,指了指桌上凌乱地盒子,刁月道:“五哥来的不巧,我真忙着。炭盆刚点上,要不五哥坐在炭盆边上取取暖。等我这事儿忙完了再话。”
童日笑眯眯的将两壶酒放在一旁,口中道:
“不急不急,我不冷你忙你得,不用管我。”
刁月并没跟他客气,闻言微微颔首,继续对着盒子记录。直忙了半个时辰,这才逐个对清楚。丢了纸笔,叫丫鬟进来将点心盒子整理收拾好。堆在一旁。丫鬟送来一壶热茶,并两碟子点心。
“五哥,喝口茶吃些点心。”刁月客气地了句。
自己先动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就着茶水,将其中一碟乳香芋球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畅快的舒了口气。有些羞赧地解释道:
“今儿忙了一整。统共就中午在县衙太太府上吃了几口点心。这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着实腹中解难忍,这才吃了猛了些。五哥可别笑话我!”
童日连连摆手,赶紧道:
“不会不会,怎会笑话你呢六妹成日都是这般忙碌麽?”
童日看着刁月十分新奇。
虽几人在一起处事已有三年,可每个人负责分工不同。旁人还好些,都是爷们或多或少总有交集。唯独这刁月经常是独来独往,众人只知她负责姐太太们这一块消息管理。可青楼妓院,深宅大院,本就是两处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具体她做什么,他们这些大男人还真是猜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