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宾客重回宴客厅,千痕仍旧垂立在主桌侧,和其余小厮一样,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来来来,司炔,请这边坐!”贺楼戎将阎司炔引到主桌,同时主动为这位晚辈斟酒。
透亮的剧毒液体再次流淌,千痕透过刘海看见,并未动作。
他不是女菩萨,他有的是无法忘却的家仇国恨,若真要论,那他只能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
此时阎司炔执起酒杯,如同往日饮茶般,他随意的轻轻晃动,酒香四溢之际,阎司炔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而后……他放下酒杯。
“司炔……?”贺楼戎不解,暗自思忖莫非是酒不合阎司炔的口味。
阎司炔却是不语,他稍一斜首,眼尾直朝一旁的小厮扫去,这一眼速度极快,故而未有人察觉。
随后阎司炔浅笑,“我饮酒有个癖好,非寒潭香不能,所以……”
说到这阎司炔停下,贺楼戎当下会意,他大手一挥,“来人啊!把今日宴会上的酒水,统统换成寒潭香!”
眼见这般,千痕隐于刘海后的羽睫动了动,待到成坛的寒潭香重新灌入酒壶,千痕敛好气息,决定再次下手。
“嘶~?”阎司炔挑了下眉峰,“怎得今日未见贵公子?”
他这话是在问贺楼翊,然而未及贺楼戎开口,阎司炔又自顾自道,“哦~是我忘了,他前些日子从马背上跌落,摔伤了腿脚。”
平凡无奇的对话,千痕未有过心,不承想阎司炔倏然侧首,朝旁边的小厮看去,“不如由你代劳,替我向你家少爷问候一声。”
“……。”千痕沉默。
“怎么?”阎司炔追问,明明语调平平,可千痕不知为何,饶是听出了些许戏谑。
于是千痕微微抬眸,今日第一次认真审视此人。
眼前男子,七分冷峻,在于俊挺的鼻梁,鬼雕般的面庞,三分邪魅,是凤眸绯唇,外加权贵特有的长发标志,被随意轻束,些许碎发垂于耳鬓,衬得其皮囊愈发养眼。
恐怕又是个纨绔,千痕得出结论。
之后他垂眸,“好,小的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