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治疗失恋的良药,这一话在失恋圈子里的著名程度绝不亚于北京的故宫,众人皆知。这句话第一次进入王沐晨的耳朵时,他提出来一句带有学术性的反问——万人同方,违背科学原理。
三年已去,王沐晨还在顽强地抵抗着时间的冲刷,时间带走了他的青春,带走了他的发梢,他奋不顾身地将他的痛苦掩埋,不让它受到一点风吹雨打。他胜利了,他用事实证明了那句“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的片面性。
用童欣冉的话说,他这算是百毒不侵,金庸笔下的制毒高手无嗔大师遇见他早已吐血而亡,他笑着推辞,在下小门小户,何德何能,怎能胜任?玩笑归玩笑,他的心痛只有他自己能懂。
大学即将毕业,05届学生终于媳妇熬成婆,工作和现实将他们的精力纷纷吸走,整个校园弥漫着失恋的味道。精神和身体遭受着磨难,这帮准毕业生们成了行走的皮囊。不过,王沐晨早已经沉浸其中,并未感到一点异样。四年过去了,他的身边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唯有他,孤独地往返于宿舍和教室之间。他真正做到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毕业前的一个夜晚,宿舍几人聚在小酒馆。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酒杯里似乎有着他们有关青春的记忆,他们一扬脖子痛快倒下。
陈皮拿着酒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晨哥,这杯酒,我敬你!”说完,杯起酒空。
接下来我替大家采访采访咱们的晨哥,说着,酒瓶当作话筒放在他的嘴前,“你说说,你是痴情还是傻啊,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享受,这不是白瞎了啊”陈皮有些站不稳,身体往后一倾,靠在墙上,“说——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他被追问过好多次,每次他都一笑了之,这个问题简直成为未解之谜。陈皮借着酒劲,看来,他想替大家来探索一下。
这个问题,王沐晨不知道在内心里思考多少次,其实,问题很简单,因为爱。
“对,说说吧,我们都很好奇!”钟大诚的舌头也捋不直了,醉眼朦胧。
王沐晨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酒精刺激着食道和肠胃,那股暖流从嘴巴,经过食道流至胃中。
他仰起头,头顶,星光点点。
“这个问题很简单,无外乎爱与责任”王沐晨用手指弹走滚动的泪珠,“那个爱还在心里,虽然已经遍体鳞伤,可是,不能否认,她还在,我想给她留一个位置,害怕她转身的时候……”
眼里泪珠成串,王沐晨将双手罩在眼睛上,试图堵塞那无尽的悲伤。
“那——你可以找一个,也不至于——”陈皮搂住他的脖子说。
“就是,除了杨果,还有咱们那个……”钟大诚指着学校的方向说。
“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家庭距离那么远,即使恋爱了也不能结婚,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未来,所以——”王沐晨顿了顿,接着说,“我也不想再给痛苦找个伴。”
几人都沉默了,各自回忆着这四年的时光。
陈皮摆弄了一会手机说,“晨哥,我给你说个事情,你不要怪我”
王沐晨没有说话,一个眼神递过去,陈皮便了如指掌。
“咱班的齐悦,我替她问的,她说你是她最大的疑惑,毕业了,她想……”陈皮翻开短信,放在他的眼前。
陈皮叹口气,拍着王沐晨的肩膀,“晨哥,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你这样思考得太多,没有青春的样子”
“也许吧,也许我会后悔!”王沐晨看着陈皮,眼睛噙着泪花。
后半夜,几个人喝着酒,吐了,哭了……
他响起了王林溪,想起了杨果,想起来童欣冉,想起了陆谦和八条……
时间流转,他也改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他怀里揣着的孤独。
在这个孤独的岁月里,童欣冉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和她的关系一直停滞不前,即使双方都做了很大的努力。童欣冉知道,他的心里仍旧装着她,每次谈及此事,她也总是一笑而过,不去追究,不去逼迫他。她告诉他,她还愿意等,等到她在他的心里渐渐隐退,那个时候她再正式登基。
可是,几年下来,王林溪始终坚如磐石,总是擦拭不去,王沐晨痛苦不堪,他犹豫,他彷徨,他焦虑,他无计可施。面对童欣冉的等待,他无法给她一个准确的时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