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比去年便宜,也能卖好些钱哪。”
裘蕊儿喜滋滋的,裘化真却在心里迅速盘算开。
这三篓笋子剥掉老皮,三十斤就顶天了。
就打三文钱的嫩笋有二十斤,也不过八十个铜板,实在太少了些。
见裘化真若有所思,裘蕊儿便问:“化真,这些笋难道你不打算卖?”
裘化真点头:“姐,我想做成吃食再卖,也能多赚些钱。刚好我知道有个法子,不费多少油就能把笋做得好吃呢。”
“真的啊?”裘蕊儿半信半疑。
裘化真信心满满:“当然是真的,等我做出来姐就知道了。姐可得给我帮忙呀,我一个人忙不来呢。”
“好啊,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
回来的时候门口静悄悄的,裘家的男人们下田没回,裘娇凤和裘老太还在灶房里头忙活午饭。
裘化真几个趁机回了后院,倒省了一顿盘问。
“叔,要是爷奶他们问起,你可不可以帮我们瞒着,别说我们挖到了笋?”
“啊,这有啥好瞒的?”
裘老四一时没转过弯来,裘化真解释:“爷虽说让我们单独开伙,但奶奶和姑,还有大伯母他们肯定不乐意,要知道我们挖了这些笋子,以咱奶那性子,到时候说不定又得闹起来。我娘如今病着,可经不住闹。”
“化真说得对。叔脑子不灵光,竟没想到哩。”
“叔不是不灵光,是性子直,不会那些弯弯道道的,说明叔心眼好呢。”
“呵呵,是么?”裘老四被侄女夸得不好意思,搓着手憨笑,又去给裘化真她们挑了一趟水。
裘化真姐妹于是留他吃饭,裘老四却说什么也不肯:“叔饭量大,你们家饭钵太小了不够叔吃。上房饭都烧好了,叔去那头吃。”
裘化真挽留不住,只得随他去了。
水沸了,她刚把饭钵搁进锅里,上房那头募地传来一阵骂,是裘老太:“人叫不动鬼叫飞跑,你还记得俺是你娘,干着别人家的活儿,吃着俺家的饭,丧了良心啊,你咋不死山里头哩……”
裘化真咋舌。
好歹是亲儿子,这样的恶毒话也骂得出口,裘老太真不是一般人。
接着响起瓷器的碎裂声,貌似裘娇凤摔了碗:“裘冬生,我要的姑娘果呢,你居然敢忘了?亲妹子难道还比不得那一家子丧门星,你个瞎了眼的,咋不死在外头哩……”
裘蕊儿气得血往脸上涌,想去找她们理论,被裘化真拉住。
“化真你干么拉我,我要问问她,四叔到底做了啥,做妹子的居然这样骂哥哥。”
“问了又如何,她们不会同你讲道理,你是骂得过,还是打得过她们?”
裘蕊儿被问得愣住,裘化真又道:“一个是你姑,一个是奶奶,就算赢了,也没好果子吃。”
裘蕊儿低头,摸了摸脸上未褪的疤痕,默默地坐到小马扎上去剥蒜。
裘化真叹气,盖上锅盖,转头从竹篮里拿出干子来切。
裘老太和裘娇凤是特地骂给她们听的。
她们在用她惯用的方式来表达不满。
裘蕊儿如果去了,倒中了她们下怀。到时不管如何,一顶忤逆长辈的帽子压下来,柳氏就甭想安心养病。
裘老太,还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可惜现在自己太小,不是她的对手,干什么事儿都得思量再三。
且忍耐些日子。
总有一天她会长大。到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