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般,从云中郡各地强抢的姑娘们,再加上闻讯赶来送礼的各地官员,总共有七八个,全都安置在他们这个驿站里,两个安排一间房,派有小厮和婆子看着她们。
本来郡守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她们的鬼哭狼嚎,寻死觅活,可是真正来临,还是觉得,他需要再缓缓!
这些被抓来的姑娘,变着法去死,不求死最好,只求死最早!摔碎瓷器,用瓷片割手腕放血;把床上的床罩和被单,撕下来上吊;绝食,以明志的……。
千奇百怪的自杀招数,没收了利器,照样能找死,郡守可算是见识到了,这女子闹起来,果真没了半点好看的地方,那一副好看皮囊也掩盖不了她们哭的丑恶,又难看又难搞,真是令人头疼!
每逢驿站里,有姑娘闹起来,他都借口有事,出门躲避,全权交给李管家去处理,这和女人打交道的事,自己哪懂?李管家手下那么多丫鬟婆子,想必很明白,怎样让她们听话!
李管家觉得头大不已,他虽然管了很多人,但那都是小厮和打手啊!女眷,都是夫人拿捏在手里的,他们外院,哪敢插手内院的事,想管也管不了!
但是老爷吩咐了,也不能不办,思来想去,还是找人来帮忙才好。这些带回来的姑娘,就一个王五带回来的,很是安静,没有闹事的。整天该吃吃,该喝喝的,一点都看不出是被胁迫来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听说那个姑娘叫铃铛,听说很是认命,伺候什么的虽然没上赶着去,但也还算听话,没多让她那边的丫鬟婆子伤脑筋。
她的家人又来了几次,堵在驿站口,命都不要了,只想要她回去,那架势,李管家都准备好,让打手把他们打走呢,没想到她自己就解决了,说了些狠话,她的家人,好似越来越心灰意冷了,几次三番后,便再未来过。
瞥了一眼站在桌前的王五,李管家低头啜了口,碗里淡黄的茶水,被涩的努了努嘴巴,难喝!面上还要装的淡然,把黑陶碗轻放回桌面,捋着自己的八字胡“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小人不知,很是惶恐!”王五来之前,还在心里暗琢磨,最近有什么差事办的不行,还是他手下的兄弟又惹出了什么祸事?
毕竟不年不节的,单独把人叫来,大多不会有啥好事!可是他对引路的仆人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心中还能很是忐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罚,就认!多说无益,不就是惩罚嘛,两棍的事!做好心里建设,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两腿有些发软,感觉自己今天的衣服都穿的有点紧,松了松裤带,紧张的推开了门。
开门就看见,正对门口在桌后跪坐着的李管家,对手下吩咐着事宜,也不好打断,就站在临窗,离桌子半尺的位置,静静侯着,低眉颔首,大气不敢出!
听到李管家问话,他不知是要回答怎样的,才能让对方满意,只斟酌的说了些虚话,窥看了一眼桌后的人,立马把眼睛低下,看着地面,深怕被斥责,不够恭敬。
李管家一直跪坐着,腿部有几分酸痛,稍微挪动下关节,让自己舒服点。
坐好身子,注视着眼前这个身穿褐色短打,弓着腰,俯首的青年男子,头发糟乱的在脑后束起,眼如铜铃,络腮胡下一口樱桃小嘴,让本来粗犷的面相多了分女气。
他敲了敲杯子的沿壁,轻吐口气“你带过来的那个姑娘,很是听话,没怎么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