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别说啊!”薛猛怒目圆睁,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马车上的铃铛。
全身用力,本就通红的脸,胀成了酱色,青筋暴起,想要挣扎着起来,按他的那三个人被他带的东倒西歪,快要按不住了!
在一旁候着的打手,见到如此情况,又过来了两个,半蹲在薛猛身后和身前,加大力度,按着薛猛的胳膊和身体。
一旁的尤季也想要起来,但他气力不足,被早已警觉的打手连手按下,疼的他脑门直冒金光,咬牙忍着疼痛,失声力竭的喊
“铃铛妹妹,你别做傻事啊!我们会救你回去的,你爹娘还等着你呢!”
看着两位哥哥被大力按住,狼狈不堪,身上都满是尘土,铃铛心如刀绞,出声阻止,她一人引起的祸事,不能再让旁人因自己而受伤,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哥哥挣扎是为了她,那些打手还在更用力,哥哥的脸上虽强忍着没有露出难受的神情,但一旁的尤季哥都已经疼的龇牙咧嘴的了,铃铛知道,他也一定很痛!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襟,泪眼婆娑的转头看着王五,对上他那阴鸷的面色,再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只觉喉头哽咽,像被异物堵住一样,刺痛的厉害。
她几次张开嘴,都被喉中疼痛顶的,闭了回去。最后,使劲睁大自己哭的酸痛的眼睛,梗着脖子,面上装出坚强的样子,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心里盛满了哀伤与无助,包裹的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只能字,一字的,让话,从嘴里脱出,声音坚定清脆,带着分决绝
“我,说,我,愿,意”,
最后一个字说完后,终是忍不住,趴在马车车面,咆哮般的哭喊了出来,像是要把心里的苦都发泄,声音越发尖锐,凄苦。
“这就对了嘛!要学会认命!也别想着死,你死了,你的家人,都活不了”
满意于铃铛的识时务,王五脸带着讥笑,说出让铃铛更崩溃的话。
她是寻了死意的,也算是全了最后的清白。可王五拿亲人的命要挟她,她如何敢去冒险?可是……心下越发难过,悲咽的不能自已。
薛猛听不得妹妹的哭声,胸膛像被火灼烧一般,越发急切,可是他被按着动弹不得,只能怒视着王五,
“你别在那里吓唬我妹妹,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你这般羞辱人”。
听着这番幼稚的话语,王五瞥了眼薛猛,嗤笑一声,歪颈看着车上哭的快要背过气的铃铛,俯身,捻起地上掉落的一根草,在手中缓慢掰扯着,碎屑零落下来,掉在下摆上。
抖抖衣服,不紧不慢的的说到,“铃铛姑娘,下来吧,给你的兄弟们好好说说,别有啥误会,到时候徒生事端”。
哀哭过后,铃铛缓慢起身,半身倚在车框上,身子一直在颤动着,抽搭着。王五仿若恶鬼的低语传来,铃铛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她竭力压制着眼眶,仰头让泪水圈在里里面,不让它再流下,哪能为畜生哭,不是吗?
她侧着身子,慢慢从马车上跳下,确定在地上落实后,使劲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也掩盖掉自己的伤心,如果一定要这样,那这个开始,就让她自己来吧,以后,也是一个人了。
轻舒一口气,慢步跺向薛猛的方向,脸上扯出一抹笑,刚刚哭的太用力,这时突然露出笑容,一点都没有平日的清丽娇俏,惨兮兮的样子。
如果换做平时,铃铛这幅傻样,薛猛一定会取笑她,再换来铃铛的一顿打。可眼下,只让薛猛心里发凉,发暗,胸口透不了气,充满仿佛窒息一般的感觉。
“不要啊,铃铛”
看着踟蹰过来的铃铛,薛猛一个半大的小子,泫然不已,眼泪盈满了眼眶,涨红了周围的眼皮,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妹妹,已经很是没用了。现下还要铃铛来救他,给那些人求饶,他的心就像被割一样,尖锐的疼。
不管这段路多长,最后还是到了,铃铛来到哥哥身前,蹲下与他平视,笑起来,嘴角发涩,肌肉扯动不起来,真的是比哭还难看,
“哥哥”。
半跪着的薛猛全身往前使劲,又带动了后面,按着他的人,都往前挪了两步,几个手下的身体相互碰撞着,抓着薛猛的身子,才勉强稳住,一个个心里都憋着气,下了更大的力按薛猛,让他头颈向下弯着,但薛猛还是努力支起脖子看铃铛。
看着哥哥这样艰难,铃铛抬头对着那几个打手,眼神冰冷“这是我父兄,你们能否松开,让我与他说些告别的话”
按着薛猛的打手没有一个动,笑话,这人这般力大,松开了,在按住可不容易!
见没人动作,铃铛的眼圈逼红了一圈,“那,力气小点可以吗?你们按的他难受”,
几个打手还是不动作,铃铛感觉心里一股火气冒了出来,冲着这一帮人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