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姨啊,你别哭了。我都没哭,你再哭,我都想哭了。”南雪跪在软垫上轻声安抚着。
白芨又好似一直缓不过来,只断断续续地说:“是我不好,要是我当时和小姐一起去了就好了。这样我以后怎么跟姨娘交代...”
“还好你没去呢!你要是去了估计现在伤的就是两个人了,都没人照顾我了!”南雪又用帕子给她拭了拭泪。
白芨好似被她逗笑了。南雪看着她也微微笑了:“不哭了?不哭了就去我首饰匣子里,拿个镯子,拿去给那婆婆置口棺材罢。”
白芨不解,犹豫地看着南雪。
“婆婆的来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她在这幽州城也无亲人。她的事是我连累了她,如果这些事都不能为她做,只怕我的心更不安了...”南雪柔声解释。
“那小姐你...”
南雪知道她心中的忧虑,只说:“放心吧,我跪跪就自己坐着了,不用担心我。横竖现在府上的人都在顾南莘屋里,没人看着我的,且去吧。”
白芨点了点头,又紧紧握了握南雪的手。南雪倒是又被她这一套动作给逗笑了。
待白芨走后不久,就听到祠堂的门又开了。南雪也不回头,只问:“可是还有什么事?”
但是听到的不是白芨的声音,而是谢宵的声音。
他来人间办事,本想顺道过来看看她。还没到她院里,就听相府侍女偷偷说着什么六姑娘、祠堂、受罚。就转头朝祠堂走,想定是她又惹什么事了。本想打趣她一番,刚打开门,那句“怎么几日不见,你就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却是硬生生噎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出口时就变成了:“谁打的?”
南雪闻言吓了一跳,只慌乱转头,谢宵又一把扶住了她。她此时见到谢宵,也觉得有些许陌生。他向来都是一脸和煦,桃花眼里也一直盛着笑意。不知是不是眼底的寒意藏得太深,这么多年以来,南雪竟然忘了,他其实也是那所谓的鬼王...当他这时并不再藏,冷着脸,满脸严肃的样子,竟然让南雪一时适应不过来。
谢宵见她不答话,又见她半边脸颊红肿,身上满是血迹。背后的两条鞭痕又那样狰狞醒目,只道是她被打怕了,不敢说话。便更皱了眉,眼底冷意更胜,又问了一遍:“谁干的?”
南雪察觉到谢宵抓着她手臂的手微微收紧,才略微回过神。又拍拍他的手说:“放开放开,本来没什事,要被你抓出事了...”
南雪并不想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因为她这十几年以来,要说真的真心待她的人,可能就只有白芨和谢宵两个人了。
白芨可能是因为临终前母亲的嘱托。
但是谢宵,她这么多年都没想清楚他为何要这样帮她。要说是为了钱财,她也没钱。要说为了人,但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所以谢宵这么多年可以一直守在她身旁,她已经很感动了。
她并不想让他再参与到相府的事中,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难道可以替她报仇,去打顾家一行人吗?她还是不愿意欠他太多,这样以后,可就还不清了...
谢宵听到南雪的话并未松手,他知道自己的力度,也知道南雪是在回避话题。又固执地看着她说:“本王替你讨回来....”
南雪听到这句话只一顿,后来又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