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很有江南女子的模样,寡眉淡眼,抬眼间却格外有韵味。
“郎君清明前赏的,觉得珍贵,便留下来。想着等郎君来再泡来喝,也不算唐突了这好滋味。”她笑吟吟的,没有钱氏的富贵强势,她的笑很有灵气。
语气也软绵绵的,与她在一块,仿佛置身在世外桃源,一屋一树一人家的清新脱俗。
忠毅伯最爱她的诗,洒脱却有女子的含韵,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一纸书墨被忠毅伯拾到了,反复吟读只觉得更爱。
“最近可有做诗?”忠毅伯把茶盏放下。
沈姨娘摇头:“最近身子不太爽利,书墨也耽搁了。”又捂口笑道,“郎君还是惦记着我的诗。”
话音未落,外面婆子传报:“娘子来了。”
钱氏掀帘而入,沈姨娘赶紧迎上来行礼迎座。
钱氏也不看她,向忠毅伯行了礼落座了。
“我听闻五丫头那小院里抓出来贼?唉,别是我那哥儿的院子风水不好,有了阴气,怎么连遭祸事呢?”钱氏叹息道。
忠毅伯最怕她提起那个孩子,在这件事上,他做了愧事,便咳嗽岔开话题:“不是抓到的,这丫头今日来问姨娘这两张票是什么,是她院内的妈妈掉在地上的。她姨娘一看,竟是当票。”
钱氏像是松口气似的,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先那卫妈妈在我那当差,我赏了些东西,想是家里没钱把那些东西当了。”她这话的确有理,主子赏下来的,也不是那婆子偷得。
忠毅伯犹豫地看着那两张当票,或许真是把钱氏赏赐的当了呢。
坐在杌子上安静吃果子的青黛,好奇地问道:“母亲都赏赐了什么?”
钱氏思纣一个小丫头身边不过都是些首饰,那婆子估计就当了这个。
“左右是些旧时的首饰,想着不要也落灰了就赏给她了。”
青黛点头,继续吃起果子。
很可惜,钱氏猜错了。青黛挑了两张,一张是建汝城的小城瓶,还有一张是一幅字画。
小城瓶是原先在架子上摆的,青黛没想到这么值钱,竟当了六十两。那字画不是青黛的,当了八十两。
忠毅伯把当票推给钱氏:“你自己看看。这张小城瓶是最近送过去的,字画是一年前。”钱氏没想到那卫婆子饥不择食,什么都偷。
“你难道也给一个婆子字画?”忠毅伯反问。
钱氏暗自骂青黛尖滑,却也只好继续说道:“你知道解言最喜欢搞字画的,许是他给的呢?”
青黛把果子啃完了,找姨娘要水洗手,沈姨娘便领她出去。
钱氏在里面觉得不好受,她不在乎一个婆子,但是就是不想让青黛赢了这局。一个小丫头,才这点大,她就不能控制,长大了还不得翻天!
青黛洗手进来,“父亲母亲不必为这个事情烦忧。”
她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