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被赐福的是谁。
他冷静下来,扶着柱子,暗自理了一遍。
的确不曾听有人指明被赐福之人,他也是查问了府里的车轿簿,才知那日只有青黛一人出去过。
忠毅伯如刀一样的眼睛剐在后面低着头的连翘身上。
突然钱氏轻笑了下,只道:“五丫头好口舌,虽不曾传闻,但也只是伯爵府里的姑娘们多,又大多没见过人。街上的人不知是哪位姐儿,才没传的。”
她这话轻飘飘的,青黛心下只道厉害,局势又被她扭转回来。
青黛抬头,一双明亮亮的眼睛:“女儿没做的事情断不会承认,这件事情只有九宫大人最过清楚。父亲不妨修书一封,去问问九宫大人,当日女儿有没有探头。”
她的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她在赌一把,当日她并没有掀帘子,只是从那帘子翘起的地方偷偷往外瞟,况且九宫坐的肩辇上都挂着轻纱帐,也不会看见里面的自己。
钱氏眼波微转:“那就让妾身替郎君写罢,直勾勾地问倒也有自乱阵脚的意味了,不如就问九宫可知,那日赐福的是我府上哪位小姐。”
青黛手心全湿了,这个钱氏歹毒聪慧。
九宫是赐福之人,回去必要打听是谁得了福衹。就算那日九宫知道她没探头,但是他也能打听出这被赐福的是谁。
可九宫不知她现在的处境,若是他答了自己的名字,岂不是应了钱氏的意。
她吐出一口浊气,地上的凉意使她小小的身子浑身直哆嗦。
书信被送了出去,周遭的蜡烛芯爆了爆。
四下里皆寂静,只有外头传来几声雀叫,每一叫,都让她心惊肉跳。
听天由命。
她只能想到这个,这一次,她的胜算只有一线。倘若她能赢,相安无事,这也是九宫的聪慧过人。
可九宫得聪慧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她脱身呢?她不知道这个九宫为何要给自己赐福,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地位的,必定也是头发胡子花白稀疏。
她只能祈祷他是一个聪慧异常的老者,能让她躲过这一劫。
跪到她腿脚没知觉时,终于有信传来了。
青黛死死地盯着那封信,耳边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仰头仰得脖子发酸,看着忠毅伯火急火燎地把信拆开。
她很想知道那张纸上写了,屏息看那背后晕染的墨迹。
是两个字。
青黛?还是不知?
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只定定地看着。
忠毅伯深吸了口气,肩膀垂下去,看不清喜怒。手上的纸被他猛然收紧,青黛觉得他在攥自己的心,让她猛然一抽。
忠毅伯缓缓把信纸放下,低头看了眼青黛。
“还不给我爬过来!”
他扬手把信纸掷在地上,信纸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上面酣畅淋漓地写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