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跪下么,做的好事。”
青黛闻言心头一跳,跪倒在地。
忠毅伯起身把三炷香插进香炉里,抚了抚衣袖,也不回头:“你是怎么得九宫的福泽的。”
青黛不明所以,去看钱氏。钱氏也没看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在去舅母家的路上,遇到了九宫上访。”
忠毅伯“嗯”了一声,让她继续说。
“轿夫就停了轿,然后过了会我就听到外面有人唤我出来接福衹。”青黛小声说道。
忠毅伯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叹出,良久:“没了?”
青黛小心回忆着,她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味。
“没了。”
“哗啦”一声,忠毅伯猛然将供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她跟前。
瞬间杯盏在地上裂开,摔的粉碎。青黛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呆呆地看着地上碎开的瓷片。
“你怎么得到的?你要是不伸头往外看,那银光会照在你头上?”忠毅伯激动地脸红脖子粗。
“你是伯爵府的女儿,怎能在大街上探头被人瞧了去?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伯爵府的脸面,我的脸面往哪搁?”
青黛看着盛怒的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就像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被秋风塞得满满的那种惆怅。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
她是伯爵府的女儿。
伯爵府舍弃的女儿。
如鲠在喉。
她原以为九宫赐福是件光耀门楣的事情,还特意把簪子带上了。她原以为是要把簪子供奉祠堂,原是她碍着伯爵府面子,要罚跪祠堂。
“父亲觉得被赐福不是让伯爵府长脸的事吗?”
青黛的声音波澜不惊,却一针见血地抛给了忠毅伯。
他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确很开心,九宫赐福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可他听完连翘的回话时,差点背过气去。
连翘当时答道:“五姐儿把头探出去,这才被银光照到,被周遭好些人看到了,都说是忠毅伯爵府的轿子。”
他方才的欣喜被一扫而空,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气的嘴唇发白:“把她给我叫到祠堂。”
忠毅伯走到她跟前:“若你只是被赐福,便是光耀门楣。但你作为伯爵府的五姑娘,在大街上让人瞧了去,别人怎么看我伯爵府?”
青黛心里明白了些,定是有人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话。
这个人么,大概就是她后头那位了。
“父亲说我被瞧了去,不知是在何处听见?青黛虽长于乡野,但也知道做女子的规矩,定没有在街上探头的道理。”她郑地有声,“若是真这样,那父亲企会两日都不曾听过这伯爵府被赐福的是谁?”
忠毅伯回想,他的确是在下早朝后,有人跑来给他道喜,说他家有人被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