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浸衣就这么跟在宋邶身后,她就这么看着宋邶可以说是毫无阻碍的就走进了她的房间。
薛浸衣: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居然都是胳膊肘对外的。
行吧,宋邶委实也算不上外人。
宋邶进门就把门开着,很显然的,他在等着薛浸衣。
薛浸衣把雨伞放在外面,她在门边停顿了片刻才抬脚进门,继而随手关上了门。
时隔两年两人相见倒是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但却如同隔世,他们相处接近两年却又分离两年,这样想着他们也算是在一起四年了。
薛浸衣就靠在门上,宋邶坐在桌上脱下来自己湿衣服,他面不改色的往里间走去,他边走边说道:“等会儿白靥会给我送干衣服过来。”
“我等下就去拿,热水就只有一桶了,我再叫他们烧些热水拿上来。”薛浸衣转身出去了。
宋邶听见薛浸衣关门的声音,他就站在浴桶旁边,原本他穿了一身的湿衣服还不觉得冷,此时此刻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气从心口窜到全身。
薛浸衣现下的心情也不是多好过的样子,她在后厨里待着,说是来让人烧热水的,可她居然就待在里面不走了。
这后厨的人倒是吓得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一个一个的都是时不时的偷瞄薛浸衣一两眼,谁都不想要薛浸衣在这里,但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薛浸衣自己起身离开了,因为她突然想起宋邶说过白靥等会儿就会来给他送干净衣服。
白靥已然到了驿站,但是他生怕自己打扰了薛浸衣和宋邶的好事,也就只能站在楼下等着。
直到薛浸衣从后厨出来白靥才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他惊讶道:“宋邶人呢?”
薛浸衣平静的从他手里抢过衣服,她道:“在上面洗澡,他淋雨了。”
“从城外一直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不淋湿才怪。”白靥嘀嘀咕咕道。
薛浸衣看他一眼,语气中带有些威胁的意味,“你还不走?等会儿估计云盏就会来逮你了。”
白靥一听到云盏的名字就怂了,他又不能对薛浸衣这副态度说什么,要是敢多说让云盏知道了,只怕是会追着自己满锦州城的跑。
事实证明白靥所想的确实是真的,他一回去云盏就逮着他追问今天去哪里了,他实话实说还是被云盏打了一顿,原因就是他今天的那身衣裳很贵,而且已经太脏了,根本就洗不干净了。
夜里,就在云盏和白靥排排坐着洗衣服的时候士兵们已经从四家富户的家里将粮食征到了。
薛浸衣一袋一袋的清点着,她清点账目是对的之后就嘱咐士兵道:“近日阴雨绵绵,一定要做好防潮,还有明天的几家富户我和士兵卫长去就行了,你们就去城里和城外的几家农庄收粮,绝不可懈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今天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薛浸衣收起账目就先回房间了。
其他的士兵们都知道现在宋邶就在薛浸衣的房间里,他们一个个的都很想八卦八卦,但是都没有那个胆子,而且到了后半夜薛浸衣的房间都还亮着灯,并且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他们一度怀疑是他们俩睡着了但是忘了熄灯。
最终他们还是撑不住的睡着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刚刚睡下,一直在睡觉的宋邶就突然醒了。
他一醒来就看见薛浸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她一见到宋邶睁眼就连忙扭头,可宋邶明明就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层水雾,她明明就是眼中含泪的看着自己。
可是为什么要转过头去?
薛浸衣别着脸不动声色的擦去了即将掉下的眼泪,她正想着该怎么面对宋邶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宋邶在问她,问她为什么不给他写信。
“你为什么这两年不给我写信?”宋邶就这么躺着,但是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薛浸衣,他见薛浸衣没有反应便又说道,“薛浸衣,转过来看着我。”
薛浸衣还是没有动,宋邶轻轻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他低声用请求的语气道:“阿许,你转过来抱抱我,行不行?”
他话音刚落薛浸衣就趴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了自己,薛浸衣低声道:“你好意思说我,你明明就也没有给我写信。”
“我不给你写你就不能自己给我写。”
“你都不给我写,我凭什么给你写?”
宋邶:“算了,我认错,我以后一定给你写,行了吧!但是你以后也一定要给我写。”
“好”薛浸衣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凌晨的时候宋邶终于是受不住了,他轻手轻脚的把薛浸衣往身边挪开,薛浸衣应该是很累了,她没有醒过来。
宋邶侧身搂住了她,还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薄毯,他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天亮。
“我不想走,我真的想留下,不想走”
宋邶看着薛浸衣在碎碎念些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能感觉到薛浸衣的悲伤,他以前其实有这种感觉,可他从前并不明白,不过现在他能感觉到什么,也好像是越发靠近薛浸衣心中最深处的那个秘密了。
那个秘密很有可能就是薛浸衣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和痛处。
“咚咚咚!”士兵卫长被士兵们推出来让他去敲门,眼看着出发时间要到了,但是薛浸衣还没有起来,他也不得不去叫了。
“将军”他刚叫出将军两个字们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薛浸衣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他面前。
薛浸衣看着他道:“你们先去吃早饭,我即刻就来。”
士兵卫长不敢看房间里面,他生怕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连声答应之后就飞快下楼了,耳朵尖都还是红的。
宋邶走到薛浸衣身边,他笑道:“看来他们是误会了。”
“管他们呢,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薛浸衣笑着看他。
宋邶想起今天要去审讯白莲教的人,不过他转念一想白靥和云盏也不是不可以替他去做,随后他便笃定道:“没有,我闲的很,我陪着你去收粮吧,有我这个锦衣卫在,不会有什么人敢为难你的。”
薛浸衣轻笑道:“我可是薛浸衣,谁敢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