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衾扶着冷华慢慢的往薛浸衣那边走去。
“太慢了,少主要是等不及怎么办?”
“不会的,少主可能会骂我,但是什么时候说过你一句。”
“我本就是担心少主骂你,这么一个顶好日子,少主骂你会很晦气的。”
“……行吧,受伤的竟然是我一个人。”
……
“今日,是个顶好的日子。”薛浸衣刚刚说了一句话,白靥就无奈的顶了顶了眉头,心想道,果然是一家人,连话都说的一样。
“今天之后再次相聚之时,就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了,咱们共饮此杯。”薛浸衣举起酒杯天边便又燃起了一阵烟花,这五颜六色的烟花映透了这红楼的天。
那天边似乎像是蔓延起了火一般,便如同他们喝下去的这口酒一样,这天光灼烧他们的眼,这烈酒灼烧他们的喉,这些人的真心灼烧了他们的心。
那种烧到心底的痛让这些人不得不继续喝下冰冷醉人的酒企图麻痹自己,可惜越喝越痛,直至他们失去知觉。
……
玄昉就这么看着他们,他眼中有水光潋滟,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似乎是在打量着薛浸衣他们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是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坐船离开大明,而是趁着夜色往某个阴暗的地方去了,那是他在交给瓦剌人火器图之前在图的背面看见过的大明火器库的位置。
玄昉抬头看着眼前这座暗冷的宅子,这宅子周围都是大明士兵,这里几乎是被围的水泄不通,应该是没有错了。
“阿卺,对不起了,我不想就这么走,别说是走不走,就算是要走,我也要留给你和大明一个大礼,就算是死了,没有了火器库,过不了多久,你也应该是会从关山下地狱来陪我吧?”玄昉说着说着就突然诡异的笑了,他眼神中唯一的那一点儿温情完全就消散了。
他本就是生而有罪的,少时杀母,后来弑父,再到后来,每一个死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再到后来,他遇上了周卺,他终于是没有在遇到一个有趣之人之后还非得杀了她了。
“阿卺……”玄昉口中默念着,他举起手中的东瀛刀然后便冲上去了。
“啊啊!保护住火器!”
“快去北镇抚司搬救兵!”
“……”
宋邶拿着不归刀来到火器库的时候玄昉刚刚冲进去,但是他肯定是下了死手,只是这短短的一会儿,整个火器库就惨叫声迭起。
宋邶拔出不归刀,刀出鞘之时月光闪过刀身,反射出来的白光瞬息之间照亮了火器库的大门。
“啊!”玄昉刚刚砍下一个人的头颅,刀上的血还没有滴下去,但他被人偷袭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腰间中了暗器。
那是一支银镖!
玄昉回过头,他盯着黑夜中走出来的男子,片刻之后他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宋邶,看来你是早有准备!”玄昉冷笑道,“一个堂堂的锦衣卫镇抚使,居然会干偷袭这件事情。”
“你杀曙天的时候,不是趁着他重伤的时候偷袭他的吗?我还没有直接要你命,你死了之后也要记得,我要让你意识清晰的去死,我要让你知道,在大明的土地上作恶是要付出代价的。”宋邶半举不归刀,他的刀尖对着玄昉,这刀便如它的主人一样寒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