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账册都已经摆在了邹林面前,这时候什么狡辩都没有用了,柏峙面带笑意,他问:“怎么?邹林,你到现在还不准备开口吗?”
他原本认为邹林会继续保持沉默,或者是像之前一样明里暗里的讽刺他,他都已经做好了跟邹林对呛的准备了,但邹林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输了就是输了,我还能说什么,你们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吗?既然如此,”他把脖子往前伸了伸,说:“我从第一天做这件事情就准备好了,要杀要剐,听凭处置。”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一开始又要费劲心力的为自己开罪?
邹林见柏峙收敛了笑容,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他轻笑一声,像是看清了他心中所想,他问:“大人是想问,为什么我既然不怕死,又为什么费劲心力的为自己诡辩是吗?大可以烧了那本杭州的账册,留下自己的,一死了之,你们也无从下手。”
柏峙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所说的话,正当他沉默时,邹林自问自答道:“为什么?当然是有趣啊!”
“你说什么?”柏峙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样的人会把抄家灭门的事情当做有趣的!
邹林又露出了那副扭曲阴暗的笑脸,他缓缓陈述,每一个字都带着笑意,他说:“我母亲就在房间里等着消息,你说,一开始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时候,她是不是很高兴,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可以逃过抄家杀头的死罪?啊?怎么可能呢?我这半辈子就是为了今天,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意?”
邹林在柏峙略带无奈的眼神中站了起来,邹林有些悲凉的说道:“我这一生,备受打压,爱而不得,受尽折磨,怨念横生,我早就死了,只是不甘心自己死,我想把害我的人,一起拉进地狱。”
在死牢里,邹母见着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的邹林,她满满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倾尽心血所培养出来的儿子。
“你在干什么!”
“我的母亲和妻子联合起来毒杀了比翼鸟和渔阳还有赵蕊。”
“邹林,你疯了,我是你母亲!邹林!”
“她们在黑市买了白色曼陀罗,动手的人是管家,我妻子以为他是站在她那边的,但管家其实是我母亲从娘家带来的人,对她忠心耿耿……”
“邹林!”邹母都快要疯了,她双手不停的拍打这牢门,看守的狱卒都有种木质的牢门都要被她折断的感觉。
周知许一边听着邹林的供诉,一边又不得不听着邹母那尖锐的嘶吼,她觉得自己耳朵没聋,脑子也会先疯了,她快步走到关押邹母的牢房前,其实也就在旁边,几步路就到了。
邹母叫得癫狂且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朝着她过来了,等她发现的时候,还是周知许朝着她紧贴牢门的肚子来了一脚,因为周知许并没有怎么用力,所以邹母只是往后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