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倒也不乐意奉迎佟汐涵,收起违心之言,直言:“好的,大小姐话之于此,老奴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夜到访是为白日大小姐所言之事,夫人让我来传话,她同意这桩买卖。不过这桩买卖与布匹粮油不同,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明日午时在青草堂一会,有些事情需要好好的商量。”
“好的,劳烦张嬷嬷替我回夫人,明日午时青草堂见。”
“这个自然,大小姐无别的吩咐,老奴就告退了。”张嬷嬷点着头,行礼退出。
瞅着院中的天色,佟汐涵知道今夜不会有人再来了,望着明月不由得叹息。白日里头,人崩的时间太久,这会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便让丫鬟伺候着休息。
躺在床上,哪里睡得着,想着翠竹跟煜儿,她的心在滴血,眼泪不由地滚落下来。透着窗子,借着那缕清光,她默默地祈祷着……
天下之事,几家欢喜几家忧,太子欲要选妃,心情好得犹如花上的蝴蝶,翩翩起舞。暮色之际便有几个朝臣借着朝事的由头匆匆赶去东宫贺喜,幕僚之臣前来,临湛在太子寝殿大摆筵席。
一身铜褐色华服裹身,头戴黄金发冠,冠身镶着一颗亮的逼人的红宝石,腰间挂着一枚通透的翡翠白玉,眼眸锐利,鼻梁高耸,周身贵气缠绕之人便是东宫之主太子殿下临湛。他坐在宴席高位,举杯祝酒,与对面三位上宾言笑宴宴,觥筹交错之间推心置腹,眼神之中充满了悦色。
依尊位而坐,靠左边坐着一位花甲之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显其睿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饱经沧桑,这人便是大虞的丞相都闵贤。中间座位之人是太子太傅吴楚才,此人长须白胡,身体有些微胖,时时脸上挂着些笑容。最右边坐着穿着铠甲的少年,他是户部侍郎萧广的儿子,禁卫军统领萧帅。
三人得令而来,品着美酒佳肴,赏着歌舞乐妓,谈笑风生间享受着胜利的盛宴。
太子临湛兴致极高,虞皇圣旨一出,便在筹谋谢礼,借着酒筵之乐送出。杯盏落座,他拍手示意,顷刻之间宫人门齐刷刷地端着锦盒站立而侯,指着盒中之物笑说:“三位亲家,此次选妃之事多亏诸位奔走,本太子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们。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太子殿下这就见外了,能为殿下效劳是做臣子的本分。”都闵贤闻话,拱礼回禀。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无需见外,既然三位亲家心中敬我,小小心意定要收下。”临湛大手笔,官场之上送礼乃是常事,何况堂堂太子送出的东西绝对不可收回。
“既而太子殿下坚持,老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殿下厚爱。”都闵贤见状,拱礼回禀。
“多谢殿下厚爱!”
“多谢殿下厚爱!”
“无妨,喝酒。”
都闵贤放下酒杯,看着太子临湛,颇有思虑,坦言:“此次殿下选妃,多亏了楚妃娘娘全力周旋,只要太子殿下迎娶佟荣耀嫡女佟汐涵为太子妃,还怕圣上不挂牵殿心不靠拢,佟荣耀那个老东西不归顺于你。”
“都丞相说得极是,佟汐涵是佟荣耀的嫡女,自小就得‘小郡主’之封,其外祖父王兆祥乃圣上的老师,其母是圣上的义妹,又得一品诰命之封,在皇上心中有着与众不同的分量。”太子太傅吴楚才连连点头,捋着自己的胡须,言说,“原本圣上意欲将其许配给攸王殿下,怎奈临江玩世不恭,处处给佟荣耀难堪,为了安抚那老东西,不惜将攸王禁足,倒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丞相、太傅说得极是,佟汐涵当选太子妃已成大局,选妃之事全权由楚妃娘娘负责,本太子只望佟荣耀那老古董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临湛端酒回礼,言说认同。
萧广年轻气盛,藏不住心中的愤懑,不由抱怨:“太子殿下是正统,圣上龙御归天之后,由殿下继承皇位乃是顺应天意,不知皇上为何处处偏爱攸王殿下。纵使攸王殿下幼时献计挽救了边防数万将士,然他早已非当年模样,日日流连烟花之地,不问朝事,真不知道拿什么跟殿下比。”
“萧统领所言有理,不过圣上心思难以捉摸,太子殿下不得不防,至于攸王临江少年露才,小心驶得万年船……”丞相都闵贤缓缓而笑,娓娓道来。
太子闻之,稍稍思虑:“自从姚妃娘娘离世,临江性情突变,背后原因不得查之,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
大殿之上,四人相聊甚欢,忽然有人来报,说王内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