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秦霜璐高兴，佟博煜的脸倒变得严肃起来，不假思索地说道：

“娘，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夫人膝下只有大姐一个孩儿，她现在还在昏迷中，堂前没人守着着实难堪，孩子想让诺儿扮作姐姐去充充数，这样子爹的脸上也有光呀。”

“什么，让我去灵堂前代替大姐，不行，不行……娘我不要去，还是跟在你身边就好了……”佟汐诺一听死活不干，拽着秦霜璐的胳膊撒泼。

“行了，煜儿，你的意思娘知道了，你先出去忙吧，诺儿这边娘自会有安排。“秦霜璐一点也不诧异，给佟博煜使了个眼色，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好的，娘，还有事要忙，煜儿先告退了。”佟煜博闻话，心中欢喜，拜别离开了房间。

“不，我才不要去堂前扮大姐……”佟汐诺死心眼，听着母亲的话愈发胡闹。

“好了好了，诺儿，今日这事你还真得要去。”秦霜璐早已谙熟一切，知道诺尔儿会不乐意，她微微地笑着，耐心地安慰。

佟汐诺越来越不明白，看着母亲那眉飞色舞的眼神，不由地问道：“为什么呢？娘，你素来不是不喜欢夫人，也不喜欢大姐的吗？这一次怎么会答应煜哥哥，难不成你也跟他一样了吗？”

“娘怎么会跟你煜哥哥一样，王雪琴已经死了，往后这佟府就你娘一个女主人，将军素来很照顾我，娘很快就是佟夫人，你身份自然就不同了，这么做就是为了你呀。”

“啊？为了我？”

“第一，堂前空落是要受人笑话的，你扮作佟汐涵，维护了佟府的声望与面子，你爹自然开心。第二，死者为大，佟汐涵福薄连自己娘亲最后一程都没法相送，你替她尽尽孝心了了这心思，日后她心中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第三，娘倒想看看你这平日里头的功夫练得如何，你不是想参选太子妃吗，这次就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第四……”

“打住，娘，我的头都快被你说爆了，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那我代替了大姐，谁来代替我呀，我要不出现那岂不是不懂礼数，别人怎么说你的好……”佟汐诺脑袋瓜子嗡嗡得响个不停，不想争议缴械投降，顺从母亲秦霜璐的安排。

“这你就别担心了，带着面纱没人能认出来的，这个娘都替你想好了……”

“知道了，听你的。”佟汐诺唏嘘一场，感慨着，“哎，我大姐还真惨，就这以前我还羡慕她……”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准备吧。”秦霜璐顺势下床，喊着门口的丫鬟，“秋葵，带小姐去准备……”

“好的，夫人。”秋葵是秦霜璐特意为佟汐诺请的礼仪嬷嬷，听到吩咐，赶忙回道。

“去吧，诺儿……”

看着佟汐诺离开了，丫鬟梅子便回房来伺候，秦霜璐收拾一番赶往祠堂，半道上碰到将军，两人同步而行，细说纷纷。丧仪皆以备妥，无奈堂前守灵空荡无人，佟汐涵还在昏迷之中，着实让人焦躁。

稍稍等候，佟汐诺一身素衣扮相，头戴白花，青纱遮面，缓缓而行，身形身影与佟汐涵别无二致，傻傻的让人分不清。

她没有吭声，径直朝着灵堂奔去，伏地而跪，双眼通红，哀思悲悯之情跃然纸上，送走一拨又一拨宾客，直到晌午后丧仪结束，棺木盖顶，没了人烟才起身。

秦霜璐没敢耽搁，赶忙上前扶着女儿佟汐诺，嘴角微微翘起：“诺儿，你的表现真的不错，娘为你骄傲，刚才你爹都在夸奖你……”

“哎吆，娘，我这腿都快折了，哪里顾得上这些……不行了，我得回去好好歇会……”佟汐诺摇着头，这点上顾不得跟母亲说话，就想找个地方躺着伸伸腿。

丧仪结束，棺盖已经锁死，伴着那声钟鸣，昏睡之中的佟汐涵猛得醒了过来，嘴里面喊着话：“娘，你不要留下涵儿，娘……娘……”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姐醒了……”翠竹闻声，看着佟汐涵睁开的双眼，她的心里莫名地开心。

“翠竹，现在是什么时辰，你赶快扶我去灵堂……”

翠竹缓缓地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咕哝：“小姐，丧仪已经都结束了，你还是赶快养好身体……”

“不，不，不……我要去看娘……”佟汐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撒腿就下床，情绪非常激动，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满脸的泪痕，嘶嚎般哭诉，“娘……涵儿不孝……涵儿不孝……”

“小姐，不要这样，你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翠竹上前赶忙扶起佟汐涵，硬拖着她安顿在床上，流着泪劝说着。

躺在床上，佟汐涵没再折腾，眼泪吧嗒吧嗒地滚落，顺着脸颊流淌在衣服上，一点一点地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