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王爷私自回京,不知为何惹怒了太后,被太后遣去边疆驻守,三年,不得归。”秀萝垂眉,掩去某些不知名的情绪,复又说道:“公主,凛王定是为了你……”
“秀萝!”澄初大喝,阻断秀萝的胡言乱语,“眼下境遇,你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可是……”秀萝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澄初的眼神坚决,不容多说。
想到凛王,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宫中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她在宫中没有任何一个交心的朋友,也没人敢和她走进,除了秀萝,就只有凛王真心待她。但是她从小就知道皇室的残酷,从开始就阻断了任何对皇室的幻想,自然不会对凛王动任何朋友以外的感情。
“不是让你去领火盆和碳的吗?怎么没见着?”澄初说着,已经穿戴洗漱好。
秀萝突然“哇”地叫了一声,气愤地说道:“那账房管事欺人太甚,我刚才去问他要,他偏说没有多余的了,得等等。别说是要领两个火盆,连一个都没有。”
“是吗?等会我去。”澄初披上厚厚的披风,刚准备出门,却被秀萝拉住,见她古灵精怪地挤着眼,定是想着什么损招。
“做什么?”
秀萝将澄初拉到一旁,然后在橱柜中捣鼓了半天,像是在找什么宝物一般,说道:“换上这件衣服,我们不能输了阵势。”说着,拿出一件紫色云烟衫加织锦披风,那是太后在澄初及笄礼之时赐给她的华服,据说是皇庭巧工连夜赶出的,骊国仅此一件。
澄初微微叹了口气,看到这华服仿佛就看到了一直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于是,她说道:“留待以后需要的场合再用吧,我们现在要尽可能得低调。大概这勤王府想见识我的人,都在这外头等着看我热闹吧。”
毕竟,北漠公主一嫁入勤王府,勤王一声令下:勤王府没有王妃!
秀萝不解:“可是公主,就是因为他们想看我们出丑,我们更应该穿这件御赐的华服,告诉所有人,我们有太后撑腰。”
“恰恰相反。”澄初笑而不语,那样只会让她更可怜,更加昭示着她是太后的棋子,是两国政治中的牺牲品,可她要的是,永远的自由。
“走吧,我们去露露面。”
澄初她们的住所在勤王府最西边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矮塌和坐具都很有年代感,是许久未打理的荒院。从这里一路走去,经过很多院子,迎面走来的婢女侍卫个个都在打量澄初她们,目光如炬。
澄初一袭白衣裹体,外罩红色披风,发戴玉兰白钗,素净低调。
“快看,这就是北漠公主……”
“她这个样子,配得上王爷吗?洛郡主比她美多了。”
“你小声点,听说北漠的人很凶很残忍,可小心点吧。”
“我难道说错了吗?昨天王爷说了,府里没有王妃,也就是说大家都一样。”
“……”
沿路,这样的话不绝入耳。
走远后,秀萝说道:“公主,你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澄初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然后说道:“难道要跑上去和她们对骂吗?改变人心需要时机,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