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通知大汗。”
“你疯了!你这一出去,乌兰图雅马上会失去父亲。”
“…,…。”
这里也有王,只不过叫汗而已。
以前的叫却图汗,才不久前换成现在的固始汗。
前者为喀尔喀左翼首领绰克图,后者为和硕特首领图鲁拜琥,也曾经是卫拉特即和硕特、准喀尔、辉特三部的盟主。
固始汗是一种佛教荣誉称谓。
最早始于乌斯藏喇嘛们的叫法,也是他们寻求世俗保护者的惯用伎俩而已。
翻译成白话大概类似护教国师。
再简单点,战败被杀的却图汗绰克图生前尊奉林丹汗,与女真人是死敌并与大明乐安侯表面交好。
而固始汗图鲁拜琥带领卫拉特三部早早当了女真人坚定的走狗,一年前便开始南下占取西海,目前正带人从灵藏攻打沙儿可。
贡主们的频繁更换,使得牧民们在恐惧中渐渐麻木。
叶赫乌兰霍硕和巴嘎乌兰霍硕两座血山,就是不久前权力交替的见证。传说绰克图被死那里,他和勇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山岭。
太阳才露一半,应战的一方很快从麻皮河南岸冲过来。
那是图鲁拜琥的留守人马,只几百骑兵也跑得轰轰隆隆。他们也是久经沙场。平坦的草原上,新来的军人们队伍整齐,层次分明。
穿戴重型铠甲、手持利刃的士兵开始迎面推进。
穿着短甲的步卒弓箭手跟在后面掩护。分派出的两翼骑兵纵队,在同时进行快速包抄。
和硕特人都是不折不扣的蒙古汉子,既然人少那就斗狠。毫无畏惧地挥舞着弯刀、狼牙棒迎向敌人。
劈劈啪啪的脆响率先从两侧传来。
肆旅的骑兵中队仗着人轻马疾,调整方向。将新配发的自发火短铳架在持缰的臂弯上纷纷发射。
张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在十几步远的地方与对手错身而过,然后一个一个被砰下马来。
一声令下,正面前进的步兵猛然顿住,竖起一排盾阵。
“嘟嘟嘟,嘟嘟嘟。”
铜质号角的声音沿着地面在传散。紧接着就是箭雨的呼啸,车兵与弓箭手在同时发射。
只一波齐射,两百步远的冲锋马队即刻间变得稀稀拉拉。
有掉头逃跑的,有依然不畏死前冲的,还有些人勒住缰绳在茫然无措。
一切很快已成定局,两翼已经在他们身后合围。
没有重甲,剩下的蒙兀儿人根本无法组织象样的反击。
百十步内早有长杆火枪手瞄着,一排的噼啪作响,剩下的人被射杀干净。
紫禁城,武英殿。
皇帝与殿阁大学士正在商谈,外间大汉将军森里。
“捷报,西海大捷。皇上,西海大捷。”
一个清脆响亮的嗓音远远传来。
王承恩快步走向殿门向外张望。报讯的宦官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上了台阶。
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宦。刚到门坎边,稚嫩的肩头被拂尘坚实地抵住。
被阻拦站定门外边,小宦官用不符年龄的眼神低瞄了一眼王承恩,显得有些不情愿地将一卷小纸圈放入他平摊在脸前的手掌心。
“何方大捷?”殿内皇帝在问。
“兵部接凉州卫守备达元帧飞鸽传书,乐安侯大破西海。”
听闻到这个战果,朱由检大步走来,从王承恩手中拿过纸圈,展开观看。
良久,良久。
皇帝原负于后的右手,张开,握起,再张开,再握起。
“…不负朕望,终不负朕望啊!”言毕,竖拳虚挥。
“恭贺陛下西向大捷!恭贺我大明国运昌盛!”
殿阁大学士们,齐齐唱贺,并轮流观看起朱由检递来的纸条。
“两万府军?臣下明明记得几月前乐安侯麾下仅有六千,哪来的那么多人?”
“南渡大通河,沿东科尔北面旧边墙直插西海,妙啊!”
“想必是西宁卫及周边原有屯丁也参与其中。恭喜皇上,如今套寇方解,乐安侯又挥兵进取西海。外虏既荡,陕、蜀内寇离剿灭之日亦不远矣。”
除了马屁话就是瞪眼说瞎话,阁臣御前议事尚且如此,各部可想而知。
这份捷报来的正是时候,连报讯的小宦都知道。皇帝需要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哪怕于大局无补,至少在抹去内心的担忧之后,可以稍微提振一下四战皆败的颓势。
“朕要封赏他。”
朱由检的手臂奋力往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