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清楚了吗?”
用油布糊出的扩音喇叭很管用,正因为听清楚了,下面的闹劲显得更大。
“吵什么?再吵军棍伺候,他娘的,”老皮可不敢怨黄冲非挑这个鬼时辰,进行这场鬼话连篇的动员。部下许多人闹哄哄的反应,没见世面的鬼样子让他觉得很丢脸。
“我们也一样吗?”
挤出到前排的察哈尔壮汉朝台上大声地询问,更多的蒙族汉子往他身边聚集。
“一样,统统都一样,在老子这没分别。”
黄冲也搞不清楚为何反应那么大,夺过王晚亭的纸喇叭大声朝他们承诺。
那些聚集过来的蒙族人在听完这话的翻译之后,轰地爆发出类似喝彩的动响,好多人举起双手蹲下身子原地绕圈圈,一张张脸上得意非常。
不管他们在乱吼什么,至少脸上的表情告诉黄冲,他们挺乐意。
“他们在表示感谢,感谢您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忐忑不安的王晚亭被夏日高勒搀下陡梯时,听到他这么解释,“他们信大帅的话。”
“更信娃子的话!”直接跳下来后,黄冲说。
目前卫队中的娃子在蒙人中有很三个称谓,巴特尔、年轻的官长以及可耻的叛徒。但他们很冷酷,既不融于汉兵也和后入营的察哈尔族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方才大喇叭里扩出来的声音让蒙人们不敢确信,于是很多人在询问那些冷酷的娃子,并很快得到来哦相应的答案。
“去洞子里吧,莫耽误功夫,现在时间有限。”
纸喇叭重新落回王晚亭手里,一群人急急地赶往下一站。
当年戚继光在蓟镇先后编练了七个步兵营、七个骑兵营、七个车营和三个辎重营。这种以营为单位的编制,是一种小聚居,大分散的形式,将这二十几个营分布于长城延边要害、东西适中之处,平时则首尾相望、遥相呼应,有警则一呼百应、遏其要冲,比先前更灵活机动,更容易形成拳头,更有利于增强整体战斗力。
如今护天营也有继承,各子营缩三千为一千沿用,人马分驻于镇虏营、白檀山、大水谷。
太康伯府上能往宫里送书,宫里也能将书交由张府转赠到别处。练兵实纪计有十四卷,纪效新书计有十八卷。连同每日习字的第二遍指令都传到黄冲手上。
据说卢象升的天雄军大部分是参照这两本书而加训练,效果显著非常。
天雄军的主力也只有三千,用硬弩。
张娘娘可能有的意思,是护天营该向人家学习,用家将、家丁及标下的方式凝拢住一批人,而不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地在老法与新法中间胡乱摸索。
“别瞎猜胡扯淡了。”
抖开书页,没见夹有信笺,黄冲先断然否定了王晚亭的乱揣度。
“那字总须练的,大帅。”
没人敢管他如何练兵打仗,就像他的逆鳞,谁碰就跟谁翻脸。除非他自己主动让人代管,而能让他放心代管的永远只有一个人,朱骥。非直属统兵的其他人,连议论都不许。
“等回来再说吧,照实往宫回,世兄。”
都已经忙成了这样,还练个屁字。即便有命不死,也等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