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的口外马?”
“诓了你,叫老子生的儿子没**。”
“你个婆娘不是跟人跑了嘛,哪来的儿子?”
随从们开起粗鄙的玩笑话,红脸膛的马贩子毫不在意。歪梗起脖子,装出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
“马驹子不要。全部七十四匹,算六两一匹。”
“客官,现在的价位可是平日里的一半。总要留条活路给我们吧,七两一匹,全是六岁口的,
没掺假。马驹不要,我留下放暂时草场,只恐怕来年还能卖更多。”
场子不大,只有两三拨看马的。马贩子早发现对方转过圈,见全买,主动让了半两。
“六两十钱,老子一口价。爱卖不卖,左近几家也有这些数的,不比你差。”
几个带来的手下,是特意挑出懂相马或会做买卖的,银子则唐康自己背着。
“喂,客官几位难不成是响马?”
马贩子手下也有不示弱的。生意嘛,买卖不成仁义在。中途说啥,只要不过分,也不是十分的打紧。见对方粗豪,权只当回敬对方的俏皮话。
“老子们若是马贼,早一锅全牵了,还用得着使银子。”
“不成,客官还是去别处看看吧。”马贩子自有马贩子的招法,看人当然有一套。
“六两十二钱。”
“客官请慢走,不送。”红脸膛的马贩子继续坚持,不再相让。
“六两十三钱,若还是不行,便罢。”
商人们的目光总是闪烁不定的,唐康不懂买卖,却懂看人的眼神。对方绝对是想卖。
“好,验马。”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如今的买卖人,大抵都是让人信不过的,买任何东西都多出了一步验看的程序。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奈何!
曹化淳执掌东厂已跨有三年,许多事自然是清楚的。当年先于四月份被任命提督南京制造局,仅隔三个月,皇上又命他提督东厂。那年间,可谓风光无二。
如今,恰似外廷阁部周延儒与温体仁两个,他与王承恩也在打肚皮官司。
护天营中有王承恩安插的人,旁人不知,老曹却知道的是一清二楚。但他并不敢就此事责怪王承恩,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是皇上的意思。
还有,他能第一时间获悉陈德润的事,是由于常往返于南、北直录之间。
此次王承恩敢动用东厂先前留下的班底,侦控护天营黄冲部。他分析,估计就是因自己不皇上跟前的缘故。所以,他决定暂时留驻京师。
必须压住王承恩,这个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受皇上看重。
张娘娘处,只够得上一步闲棋。陈德润此事不值得过分关注,更不值得上报御前。假使皇上收知,会怎么讲?一个欲非礼皇嫂的阉人,是死是活有那么重要吗?或许,他真就该死。
若不是那日压制邓希诏寻仇,他也懒得讲出来。
如今上下的焦点,都聚集在军营中。李凤翔操炮操出了个大篓子,高起潜已被打发去了山东,提督京营不久的唐文征近来连遭圣上责问。
所以,总督戎政人事的更换京营,已近在眼前。
京营提督的位置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最终,皇上让谁担纲便意味着最信赖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