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心思,说。”
“能讨件火器吗?”
“要火器做啥,斧头不是用得好好的吗?你个木匠,不用斧头还想用啥?”
“上次在帐外,偷听到大人您说骑马放铳的事由,俺想学。马上射箭的功夫,真的天生不适合木匠这样的。”
木匠的名唤崔仁,是个正经手艺蛮不错的。也是渣子中,唯一一个没啥不良嗜好的家伙。
“想要三眼铳,找他。”
被他手指点住的夏日高勒,将头拧向一边,不爱里这茬。
“不是不是,俺想要的是您常使的那种短铳。”崔仁朝自己腰后比划了一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黄冲的短铳随着他比武作弊也出了名。某某某只要一说火器,都爱带上他藏在后腰上的那杆家伙。
崔木匠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琢磨了好久。趁着现在人少,麻着胆子提将出来。
“你这鬼心思,不错。”
灵光一闪,如果卫队没人都配上一把自发火的短铳,那可不就成呱呱叫了!被木匠带得心思飞起的黄冲,脸上出现了诡笑。
“五百两一把。”
“吓!”
崔仁被嚇得连退了两步,幸好后背撞上了夏日高勒这大个,要不,真是要被话给吓得摔一跟头。
“东家,您说真的还假的?”
“大人讲的是真的,比你家的姨娘要真上百倍。五百两制一把,只少不多。”
人被夏日高勒一把推回,崔仁脸上笑得讪讪的。打死他,也拿不出五百两银子来。
“某听马夫讲,你们做一条命,多的时候给三百。怎么?嫌贵?”
“俺要是有五百两也回家去,拿三百两抵条命。何必还在外头亡命。”
崔仁的事大家偶尔会说,财主讹他制坏了木料,叫他赔偿。结果,逼急眼的家伙用斧头把人家脑袋开了瓢。五十两啊,当年五十两银子会逼得杀人。
“成天听你们吹本事大,拿啊。”夏日高勒幸灾乐祸般地朝他挤兑。
“俺从来也不胡乱杀人,到东家这才吃上饱饭,哪来的钱。”
“没钱说个屁啊,那种一搂就放的火铳,世上才仅有两把。你可真够敢想。”听听屁话也好,至少不用再生闷气,夏日高勒就这么想的。他压根没把木匠的话当真。
曹化淳执掌东厂已跨有三年,许多事自然是清楚的。当年先于四月份被任命提督南京制造局,仅隔三个月,皇上又命他提督东厂。那一年,可谓圣眷正隆。
由于常往返于南、北直录之间,加上东厂先前留下的班底,他第一时间获悉陈德润的事。
此事不值得过分关注,更不值得上报御前。假使皇上收知,会怎么讲?一个欲非礼皇嫂的阉人,是死是活有那么重要吗?或许,他真就该死。
若不是邓希诏惯于嚣张,他也懒得说出来。
如今的重要事都在军中。李凤翔出了篓子,高起潜赶去了登莱,提督京营不久的唐文征也不甚合圣上心思。京营总督戎政人事的更换,已近在眼前。
必须压住王承恩,这个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受皇上看重。
所以,京营提督的位置,自己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