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穿的这么薄,不冷吗?”伊姝问他。
“是啊,厚衣服呢?怎么不穿上呢?”月白追了一句。
“我……我没有厚衣服……”小书僮拿去嘴里的红薯片,搓着脚丫,赧然无措。谁知,未待他回神,从箱子里翻箱倒柜的徐阁阁就拿着一个厚马甲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没事儿!我这衣服呐是我奶奶给我做的,可暖和了!就是小了,我穿不了,留着就作个念想而已。眼下正好给你穿!你不嫌弃就好好穿上哈!”她说着,一下子将马甲薅下来,又十分粗鲁地将小书僮的两只细胳膊掏出来。
幸亏这小书僮瘦削,不然非得被她这么一通给弄哭不可!
“我……谢谢姑娘。”书僮还没缓过神,但赶紧弯腰道谢。
“不用不用!”徐阁阁连忙招手,脸上却笑开了花。赵伊姝见状,也赶紧去柜子翻找,最后抱出一条小毯子出来,塞到他怀里,等着被道谢。
“喏,这个我用不着!给你!正好夜里凉,你裹着,就不会冷了!”
怎料道谢没等来,却惹得小书僮呜呜咽咽哭了。
“呜呜……谢谢姑娘…谢谢你们……”
“叫姐姐,不许叫我们姑娘了!”伊姝手指戳他脑门,但眼底还是平添的几分温柔。只是,话没说完,那小子就闷头哭了起来,怕是好久没有收到旁人的温暖了。
“姐姐,谢谢姐姐…呜呜,谢谢姐姐……”
“别哭了,我给你倒杯热茶,你好好暖暖身子。”月白哄他,可不好走开,便托了锦湖给他倒了一杯。
递至手里,这小子却越哭越凶起来。惹得赵伊姝板起脸训他,可一旁的徐阁阁心疼又将他一把揽进了怀里。
再然后,便是两个姑娘的口伐舌战。
“好了好了,别吓着人家小书僮了!”月白走过来面上劝架,暗地里却悄悄将小书僮拉到了一旁,替他拭泪、又轻声问他:“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儿?”
“我…我叫谢岚,今年六岁了。”
“六岁了,跟我弟弟妹妹一般大呢。”月白说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日后若没事,可常来淞阁院玩哈!”
后头的赵伊姝跟徐阁阁听到此话,却异常一致,抢着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也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打回去!”
这下,她俩皆仰头一哼,而月白和锦湖则是相视一笑。
“谢岚,你记好了,我呢是月白姐姐,这位是锦湖姐姐。”月白指了指柳锦湖,而后由她接了话去、继续更柔声地道:“那俩位吵吵闹闹的,穿紫衣黄衬的是伊姝姐姐,另一位蓝衣白褂的是阁阁姐姐。”
“嗯,我记住了,月白姐姐、锦湖姐姐!”谢岚说完,绽了一颗大大的微笑。
“嘿,你这脑瓜儿倒是极机灵的!”月白笑眯了眼,又递给他两片红薯说:“来,多吃点!”
那日雪下了一天,细细碎碎又洋洋洒洒,到了晚上已积攒到了膝盖处。
月白凑着烛光读书信。烛火昏黄,也晃得她想睡觉。可展信读之,却又让她清醒了几分。
今日谢岚拿了好些信来,其中有三封便是她的。一封是爹爹的,一如往常,让她顾好自己、多多读书;另一封是阿姊的,是她放不下心、来问问自己的情况;最后一封则是苏梅托人寄过来的,说自己到了中州的边寨,结果自己乘的马车轮子坏了,正好遇到了楚小爷跟姜小爷,吩咐了一位叫作陈应许的随将来送她。
“这下,又欠了两位小爷人情了呢。”月白叹气,转而又微微笑道:“这陈应许不会就是陈因尚那小子的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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