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国际机场到惠济区车程两个小时左右，自刚刚那一个试探的亲吻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的脸依旧发热。

没有枝繁叶茂的树叶遮盖，灯光大喇喇地直射在地面，锋利地划分浓黑与清明。

我和萧旭各自静坐在车的左右两边，两人的手悄悄地握着。

萧旭的食指搭在我的手腕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触碰到我跳动略快的桡动脉。

“你有的时候还挺让人出乎意料的。”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我不动声色任由脸颊发烫，手心沁出汗水，缓缓从萧旭的手中退出，我把手上的汗蹭在了裤腿上，“哪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哂笑一声。

我盯着司机的后脑勺，生怕他扭过头来问我们在聊什么。

萧旭让司机随手放个音乐听听，车厢四面八方传来和缓的曲调，“算了，还是听晚间新闻吧，看您都打哈欠了。”

司机闻言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一番，说自己二十多年的驾龄从没出过交通事故，就连车本扣分的事情总共发生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萧旭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人说着普通话，一人说着河南话，俩人交流毫无障碍，可我听着却跟天书一般，只能从萧旭的言语中推断他们在说些什么。

“问你一个问题。”萧旭轻声说道。

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问我，“什么问题？”

萧旭思忖了一会儿，半带犹豫地说道：“你之前那些专业怎么不继续研究了？”

“你是指我大学期间修的课程么？”

萧旭在昏暗之中点点头，“而且你还修得东一门西一门的，一点都不沾边。”

我同意他的评价，可是说清楚原因有点困难，他看我没有及时回应，以为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没什么不能说的，选择地质勘探是因为看了一部叫《顶级宝石猎人》的纪录片，学习期间经常要去山里拿着铅笔尺子测量画图，后来就厌烦了。学殡仪是因为看了《入殓师》，但因为实习的时候见识到太多令人伤感的事情，后来也放弃了。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纯粹因为觉得优秀教案过于华而不实也愿意干了。营养师的教学机构其实都是骗人的，资格证并没有太大用处……”

我说：“我是不是特贪心？理想丰满了，现实也想可观。”

回顾一路走来的这些年，在学业上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想拿到的都拿到了，可种种行业百般尝试后又百般放弃，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车载音响里传来两个主持人互相调侃的嬉笑声，司机也因刚刚主持人嘴瓢说错的字眼咯咯地笑个不停。

“都说不要把自己热爱的事物当作事业，这样就不会失望了，这是真的嘛？”我问。

他说：“可能是不够热爱吧。”

我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爱好，甚至有时觉得要不是为了父母，也许我在学习上都懒得下功夫，对于“名利”二字，可以算是无欲无求。

我正思索着自己怎么就一步步到了如今这般境地，萧旭问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事物吗？”

我皱着眉头，“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因此我的种种选择在外人看来都是瞎胡闹。”

突然，我脑海中有个想法一晃而过，我兴致勃勃地说：“要不这样吧，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帮你实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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