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前后,与诸位同僚告辞别过,回到家中。
书房内,任桓盯着桌上的那块金角,发着呆。
“哪儿又冒出来个‘贱更’之策?”总算是想清楚了心中不安的来源,任桓想着种种可能性。
“一个山村猎户,不可能知道连吾都才知晓的贱更吧?”
一边自我安慰着,旋即又担忧起来:“但那韩老猎户据说是从外地迁居至隆县···”
万一那韩毅是从什么繁华之处而来,甚至做过官···
任桓只觉得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
妻子照常端着碗茶水走了进来,置于书桌之上,来到任桓身后。
刚要替丈夫按按肩膀,就看到桌上那看起来起码有一两重的金角。
“呀!”一声惊呼,才将任桓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眼神却是紧盯着书桌之上,浑然不见丈夫锁起的眉头,问道:“夫君,哪儿来这么一大块金子?”
刚打算以妻子一惊一乍为由,振振夫纲的任桓,听到妻子的询问,到嘴边的话没说出口就泄了气。
还没来得及详细道明,就听到夫人哽咽着小声哭了起来。
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对妻子呵道:“大白天的哭哭啼啼!号为夫的丧呢?”眉宇间满是暴戾。
“夫君老大人过世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任氏世代清白,不可做那鸡鸣狗盗之事啊!”哽咽全然变成了哭嚎。
“谁说吾鸡鸣狗盗了!”说着便拂袖而起,怒不可支。
妻子刺耳的指责,瞬间激怒了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任桓,那点点心虚也被淡化的无影无踪。
到底是读书人,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任桓稍作冷静,整整衣衫,回身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体贴的将瘫坐在地的夫人扶起。
柔声解释道:“夫人啊,吾家虽称不上名门望族,却也算书香文第。为夫乃是夫子门生,又怎会违背父亲生前教诲、违背大道之义,收那昧心钱、行贿赂之事?”
“这金子,乃是那嵩乡赵氏,体恤吾等胥吏度日困苦,故而资助同僚的养廉之费,同僚分润于吾家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这块金角定了性:乡绅资助。
任妻这才渐渐停下哭声,抬头问道:“当真?夫君可不能骗奴①一介妇道人家。”
看着妻子眼角挂着泪,楚楚可怜又满脸呆萌,略一低头,瞥见深据家衣之间的若隐若现,任桓心中一阵悸动。
不觉间声音又温柔了些:“自是当真,为夫何曾骗过夫人?”说着便轻轻抱过妻子,品味着爱妻身上清淡的体香。
听着丈夫柔声细语得解释,又看到丈夫对自己恩爱如初,任妻这才迟疑的放下心中的担忧。
转而略低下微红的脸颊,秀色可餐道:“夫君,夜深了,该歇息了···”
“好今日为夫不看书,听夫人的,回屋休息。”任桓呵呵笑着,搂着爱妻,漫步走在家中小道上,今晚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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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桓能美美的睡上一觉,韩睿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
他正瞧着院外得几点绿光,搔首挠头···
今日上午,怀着碰碰运气的想法,韩睿去查看铺设的猎夹,看有没有收获——征役的日子没几天了,得抓紧弄钱缴齐贱更才是正事。
走近那片开阔的溪摊,还没等靠近猎夹仔细查看,就听到一阵尖锐的悠鸣。吓得韩睿以为是碰到成年野猪了!赶忙抽出腰间的剑,欲要防身。
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一头健壮的雄鹿,貌似正对着自己发出警告?
两只前蹄交替着向后刨着土;骄傲的头略微低沉,一对宛如艺术品的鹿角所指的方向,自然是韩睿无疑。
“这头鹿吃枪药了?”韩睿疑惑着,这汉朝,连鹿都这么暴躁?
边提着剑提防着雄鹿可能发起的攻击,边侧身挪步,向着昨天铺设猎夹的灌木丛移去。
看着韩睿的动向,雄鹿却越发的狂怒起来,但却始终不敢将愤怒转化为物理伤害,只能用高抗的嘶鸣和粗重的喘息,寄希望于韩睿能够被吓跑。
但显然没有那么便宜的事,韩睿只是稍作提防,便慢慢靠近灌木丛。
电光火石之间,一坨黄色物体从灌木丛飞出!冲着自己而来。
韩睿险些被撞倒,一个侧扑堪堪躲过。
回头望去,却是一头没有鹿角的成年鹿,想来是母鹿无疑。
韩睿注视着这对“鹿夫妻疑似”的时候,刚那头试图撞飞韩睿的母鹿也正看向他,眼角还有些眼泪似的分泌液。
时儿学着丈夫的样子凶狠的刨土喘息,时儿对着丈夫哀鸣,仿佛在告状说:老公他欺负人家快帮帮我,5555···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韩睿一头雾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稍稍斜身看了看灌木丛,才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猎夹之上趴着一头半大小鹿!
可怜的小家伙后腿被猎夹夹断,疼得它直发抖,发出阵阵让人心疼的低鸣。
父母不在身边所缺失得安全感让它想要叫回父母,却又因为惊吓发不出更大的声音了。
感情自己不小心猎到了一头小鹿,人家的爹妈来找自己要说法了···
无奈的揉了揉眼角,韩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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