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乘兴而归,有人原处闲话,只有她一个人背着百人指骂离开得狼狈不堪。
崔筠长公主盯着那个意气风发的胜利者好久了,在她经过孤鹜亭的时候从亭上翻身而下,背着身子,用一只胳膊横在那人眼前。
“你是来替那个小窝囊、小怂包报仇的?”小女子言语里未有好气。
“以大欺小,可还了得?”崔筠长公主冷笑一声,继续斥责,“堂堂度家大小姐,气度可真小。”
那女子不管不顾,已然摆出要出手打斗的气势:“本姑娘今日心情不佳,就是要嚣张跋扈找人泄愤。”
崔筠长公主与女子来回打了几场,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女子见崔筠长公主总是遮遮掩掩不露真面,心中已有怀疑,故而假装往落霞湖中落。
崔筠长公主伸手拉住女子,女子一阵欢喜,搂住崔筠长公主白玉脖子,便亲切唤起“师姐”。
“哎呀,”崔筠长公主脸露嫌弃,“矜持!”
“师姐,”待自己站稳地面后,女子又继续追问,“你回宫一月有余,除了柳仙儿和五公子谁都不见,我正生你气呢。”
崔筠长公主与师妹度降淄保持距离,说:“哪有生别人气生到往别人身上扑的道理?”
“这个……”度降淄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往下接,总之,是兴奋到了顶点。
度降淄是原镇国大将军度筝的女儿,比崔筠长公主小一个月,她们幼年相识并同进国学堂,均最先拜在玄武师傅门下,只是崔筠长公主聪颖超人,提前毕习武课转了师傅,二人在国学堂常“厮混”一处,调皮捣蛋。
以崔筠长公主的天才头脑,她惊讶的是度降淄竟然还没从国学堂毕习,实在学得太久了些。
度降淄听着这样的话便反驳说:“谁跟你似的,天之骄子,文武双全。放眼整个国学堂,除了你,还有谁不是在国学堂待到三年以上的。”
“可你是九年。”崔筠长公主认真思考问题的样子竟然如此萌蠢。
“九……九……九年怎么了,国学堂的规定是,十年毕习不了的才会被赶出去。”度降淄手脚扭捏,扪心问自己确实太笨了,或向自己狡辩说那些文课实在是太难了。
度降淄强行转移话题,问长公主:“堂堂已毕习的麟国长公主,悄来国学堂,不知是不是特地为了曾挚爱的同窗好友?”
崔筠长公主见着度降淄的谈吐和“嘴脸”,仿佛还身在许多年前,觉得放松自如:“本宫是来接皇弟下学的。”
“哟哟哟,来得这样早,可不是专程来见我的?”度降淄将头靠在公主肩上,“别说你不知道度家大小姐还没毕习,也别说自己分不清皇子殿和储臣殿。”
皇子殿在东,是皇亲国戚学员的专殿,储臣殿在西,是其他学员专殿,下学时各自分区分时离开国学堂。
“本师姐找你确实有事。”崔筠长公主搂着度降淄,大步向前迈,粗声砺气,没有一点公主的温顺端庄。
“得嘞!”
两人一左一右,欢声笑语,往别处去了。
幽绿的林园里穿过一条溪水,落败小姑娘坐在水边发呆。
“谁,出来。你是谁?”
“崔……崔算。”五公子支支吾吾。
小女孩一点也不给皇子面子:“我听说过你,她们说你是这皇城里面最窝囊的公子,是也不是!没关系,我也窝囊,刚刚你也看见了,我根本打不过她唐唐度家大小姐,她们嘲笑我是南国人,她们还说,南国人打小骨子里就气度狭隘,胆小懦弱,不配上国学。好个崔算,算你幸运,你生于北国皇室,而我……从来不靠幸运!”
小女孩满腹心事,全锁在那股傲然之气中。
“你,多大了?”五公子问得莫名其妙。
“尚亮一百五十三年三月三生,今年几岁了?十岁了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五公子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劝说道:“逃吧,不然……你会被抓进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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