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长公主自己一个人出了内宫前去国学堂,吩咐不让嬷嬷跟着,也正好给了那嬷嬷去阿皇跟前“述职”的机会。
外宫连接皇宫和外界,它的空间并不大,虽没有内宫守卫严格,却也有专人守着,不准闲杂人等混入。
外宫最主要的构成便是国学堂了,那是优异平民子女、官宦子弟和皇子共同学习的地方,是麟国精英集中成长的地方,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实际以女子居多。国学堂每年设有考试,从各地录取人才,在此处求学的人,衣食住行,皆由国家财政承担。
从这个地方出来的人,武为朝廷将军,文为宫廷谋臣,多半为国家聘用,偶有仅是求学博识的人,毕习后便退隐归家。
“师傅,这是玉令,请。”崔筠长公主将九、十年前的毕习令出示给儒卫。
儒卫们早知道长公主从灵山回来,乍见时甚至恍然觉得多年前那个活脱如兔的小姑娘又回来了:“见过长公主!请!”
“多谢。”
几个儒卫见到长公主,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动,她可是国学堂唯一一个用最短时间毕习的,玉令都是目前颜色最深的,崔筠长公主那样的人才在史上是空前的。更惊人的是,崔筠长公主的眉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眼就可辨识出来。
国学堂内随处都是人,崔筠长公主立在朱色门楣下,哑然不知所措。
“见过长公主。”
“你是花间主人?”崔筠一眼看见女子的学徽,又见此人身着紫衫,国学堂里只有一人。
花间主人手中握着一柄灰色折扇,束着男子发式,玉指纤纤,手腕上的肌肤嫩得快要掐出水来,她一贯抿着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启:“正是臣下。”
“本宫毕习早,无缘得识花间师傅,甚为遗憾。”崔筠早就在柳仙儿口中听过花间主人,是个神秘人,以还颜功惊世。
“小侄常念长公主的大义,客气话我也不多说,若长公主不嫌,常临善水轩。”
“花间主人在善水轩授业?”
花间主人含羞含笑,答道:“是。”
崔筠长公主不愿多耽搁花间主人,便寥寥寒暄,道:“去吧。”
落花流水间的主人比前几月更加水灵动人,神色也常有娇羞之态,似乎举止也更轻柔,她将身姿的曼妙展现得淋漓尽致,没入人群。
崔筠长公主前不久从柳仙儿口中得知她亲姑姑——花间主人刚破武学新境,还颜功更上层楼,今日亲眼所见,果真不假。
“小怂仔,有本事你别走,我非让你今日认错不可。”
崔筠长公主走过落霞湖穿过孤鹜亭,见前方假山上一女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弱小孤影大骂,四周围满了国学堂的弟子。
小女孩立即回头,也怼将回去:“明明是你先撞了人,我何错之有?就算你爬到树上将嗓子喊破,我也不会给你赔礼道歉。”
站在假山上稍长的女子横眼怒眉:“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揍你。”
“想打架?”那小女孩腰板一挺,两手叉腰,颇有干一场的架势,“来呀!”
崔筠长公主见此场景,忽然来了兴趣,轻踏石柱,盘坐在孤鹜亭的绿瓦上,看着二人打闹。
这场争打的结果,毫无意外的是年长的把年幼的揍得鼻青脸肿,可那小的站得笔直如松,嘴里的字眼铿锵有力:“不道歉!”
“我看你就是嘴犟,果然南国人都是不讲理的野蛮人,还是个一招一式都不会使的窝囊废。”强的一方凶神恶煞。
“你……”弱的一边哑口无言。
“南国人”三个字眼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唏嘘。
“诶,她是南国人。”
“没想到她竟然是南国人。”
“天哪,是南国人!”
“难怪是个寡言少语的窝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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