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居胥不甘示弱,四目相对,炸起无数火花,都恨不能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样子,高唐甚至左臂收拢,将画屏裸露在外的丰满莹白的手臂掐得变了形,痛得画屏低眉敛眸,忍不住唇瓣紧咬,哪里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殿中一切皆分毫不落地被上座的妖君朝潜和胭棠夫人看在眼里。
胭棠夫人瞟一眼左下首的冀离,眉心漾出一道浅波,望着激动的高唐颇有威严地低喝一声:“阿唐。”
这一声终于令高唐毒辣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他缓缓放松紧绷着的肌肉,同时也缓缓松开在画屏左臂上的禁锢,目光轻轻地瞥了眼胭棠夫人:“既然阿姊开口了……”他转而背靠着凭几,与怀中的画屏微微拉开一段距离,也放开了扣着画屏臂弯的手,懒洋洋仿若不在乎似的,“那好,画屏,本王今日就给你这个权利,你自己选吧!”
此话一出,画屏描画精致的眉眼乍然一怔,眸光盈盈,似有水波荡漾,涟漪泛起,让人不由为之动容。
织影与金乌两个却是同时挑眉:这个看似蛮横倨傲又狂狷无礼的高唐竟然这么听姐姐胭棠夫饶话啊!或者玩儿腻了画屏,所以不要她了?还是暂时不想和封居胥翻脸,所以弃了画屏?
两人正浮想联翩,那边画屏流转着满目水光,言:“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承狼王错爱,奴感激不尽,但狐王对奴恩深义重,奴虽卑贱,却也知晓忘恩负义为人所不耻,故而辜负狼王一番厚爱,请狼王原宥。”
她站起来,走到桌边,对着封居胥遥遥一礼,动作柔美,举止大方,与织影之前所见却是不同。
“哈哈!”高唐身体前倾,将毫无准备的画屏拉进怀里,又惹得她一声娇呼,如同战胜之后得到了丰厚的战利品一般,他极为自得地与封居胥讥笑着道,“狼王,你可瞧见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狼窝哪有本王的狐狸洞香啊!”
“噗!”一位正在饮酒的妖王听到这句,忍不住将酒一口喷了出来,紧接着拍着胸脯一阵猛咳,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委实难受,还是身后的侍女为他拍背,这才好受些,慢慢恢复了常色。
高唐视线一转,看向他,目光中是明晃晃的鄙视:“怎么?猫王有意见?”
高唐口中的“猫王”,正是之前画屏跳绿腰舞时将酒水倒得溢满桌面的那位,如今被高唐这么一声喝再加上狐眼一横,拿着酒杯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虽然幅度不大,却也能让在座这些神识修得足够好的神魔妖捕捉到了。
织影不禁嘴角抽搐,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只猫妖会沦落到那个地步了,做王的不争气,那些的们日子能好过么!
猫妖生怕动作慢了一分会被某人记上黑名单,来不及整理仪态,以致嘴周围还留有一些酒渍,便忙撇清自己,与高唐应和:“狐王的不错!的不错!”
高唐这才满意地弯了唇角,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继续与画屏腻在一起,又恢复了先前的举止。
织影暗自与金乌传音,感叹道:“这位狐王还真是奔放健忘啊!”
金乌微侧首,唇际牵起一个细微的笑来:“我怎么觉得你想的是放荡轻狂?”
织影提了提嘴角:“你真了解我。”
金乌自傲起来:“那是!”
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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