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找到了!”
冀离收回手,看着织影半个身子都趴在卷轴上,脑袋凑近被茶水覆盖的那一角,似乎找到的线索很微。
其他人闻言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伏丹朝卷轴处伸长脑袋问道:“找到什么了?”
织影站起来指着卷轴激动地道:“我知道这卷轴上画是哪里了!”眸光晶晶亮,像发现了什么惊大秘似的。
伏丹等人静默地等着她出答案,淮术犹疑地道:“这里……霸土原外围的赤枫林?”
“对!”织影指尖移动到一块水迹上,对众壤:“你们看,这水滴里面的情景!”
众人围了过来,皆看向织影所指之处。附在纸面上的水迹如同一面凸透镜,将下面的画面更加清晰地呈现出来。
那里面是一片荻花丛,幽绿色的草丛簇拥着无数紫红色的柔长花穗低垂,有一种温和柔弱的感觉,与卷轴上大片热烈的火红大相径庭。
令众人尤为惊奇的是,纷纷扬扬的荻花丛中背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人,发丝花白,落拓地胡乱披散在背上,便已如一件短披风,将这人笼罩起来。
忽然这人动了一下,他侧过头,动作有些僵硬,像木偶一般,一卡一卡地转过来,身躯也缓缓转过来,却比转动头部还要僵硬,似乎在荻花丛里坐了很久很久。
织影等人屏息,好像马上就要到揭晓奇迹的时刻。
卷轴里的人艰难地终于转过身来,在看到他的真容的那一刻,众裙吸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一个人?
深深凹陷的双眼,干裂翻皮的嘴唇,那一张脸,简直不能叫脸了,全部都是凹凸不平的深色痕迹,就连眼皮也没是如此,松松垮垮地耷拉着。
像是被利刃划过,从左额到右脸颊,一条手指粗的疤痕恐怖而狰狞地印在上面,由中间的伤口往外翻开,如同一条暗沉沉的泥沟,仿佛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恶臭。
相比之下,刚才所看到的佝偻嶙峋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那双像被深埋在两个眼窝里,呈现出灰暗颜色的眼珠正定定地看着他们。
或者并不是看着他们,因为这双眼睛没有焦距,里面也没有丝毫神采,只是由于身躯对着他们,所以眼珠也就对着他们了。
“呐!他这是被浇筑过了么?!”伏丹的惊呼响在耳畔。
织影一个猝不及防,耳膜被撞痛,她捂着左耳,从卷轴上收回目光,也远离那个形容可怖的人。
“什么浇筑?”她问。
淮术锁着眉头,解释道:“浇筑是一种酷刑,是将烧热的铁水浇在犯饶脸上,冷却过后再取下来,形成一块完美的人形面具。”他顿了顿,才又继续,“因为铁水在冷却过程中,已经和面皮粘在一起,所以取铁模时,会生生揭下来一层皮。这种刑罚,旨在令犯人永生不忘所犯之罪,一辈子也难摆脱曾经所受过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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