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递上一封信,奴才接过信低头顺着一瞧。祁静瓖猜此人多半是认字的。果不其然,家丁看完信面后一阵惊讶,连忙陪笑说:“还请小郎君和小娘子在此稍候片刻,容奴才进去通传。”
擎镶咂咂嘴,好有气势的祁府,一个奴才都识得些字,了不得了不得。
好一会儿,府内传来阵阵声音,紧接着大门被完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位老丈人,五十上下,蓄着一短小精悍的山羊胡,走路似带风一般。
只见他快步向擎镶而来,伸手就要抓擎镶,擎镶低呼声,躲在祁风背后。她不由吓得心跳加快,在心里把这老丈人一阵好骂。
祁国公见此一阵黯然,略有颤声道:“镶镶可是不认得大父了?”(大父:祖父)
擎镶听到祁国公声音心中顿时一紧,似曾相识,抬头向祁老爷看去,脑中轰隆隆的响,熟悉的感觉在心间漾开。
“大父,大父,镶镶要那个。”小女孩揪着老人的胡子,使劲摇来摇去,定是要得到那个小玩意。
“好好好,镶镶要什么大父都给你买。”老丈人宠溺的笑着,笑纹渐渐加深,略显浑浊的双眼饱含风霜。
“镶镶就知道大父最好了,镶镶长大后一定孝敬大父。”
“乖镶镶,大父的乖镶镶。”
“镶镶要听大父唱歌。”
“好,大父给镶镶讲故事。以后大父老了,镶镶得给大父讲故事哦。”
“好呀,镶镶最爱大父了,以后镶镶给大父唱歌。”
“大父大父...”
后来,天地间黑暗笼罩,她再未见过光明,大父就像遥远的一颗忽闪的明星,在她年幼时护她周全,伴她左右。
擎镶眼眶微红,泪水不停的往外涌,就像被人控制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再者,祁国公难过的模样让她心里难受极了,就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一块块记忆的碎片席卷而来,她第一次打开了冰山一角中尘封的记忆。
擎镶涣散的目光顿时齐聚起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她转头看向祁国公。
“镶镶?镶镶可还认得大父?”祁国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擎镶忍不住跑向祁国公,她记起来了她记起大父了,那个给她买糖人的大父,那个带她放风筝的大父,那个给她唱跑调的童谣的大父!
她就说,自己不会是一个人的,她有亲人的,可是她什么记不起呢,她怎么就忘了呢。
“大父。”擎镶哽咽着喊了祁国公一声。祁国公高兴极了,一大把年纪竟也忍不住流了泪。
祁风看着擎镶和祁国公俩人抱头痛哭,他将头撇向一边,忍不住想自己的大母。大母也老了,出了家门她能去哪呢?
擎镶跟着祁国公进了祁府,她看向跟在祁国公身后的一群人,歪歪头。
祁国公刚刚找回孙女,心情顿时大好,声音洪亮:“镶镶,这是你大堂哥天明,这是你二堂哥天朗。你们打小就玩在一处,自......那时,哎,不说了。你们都多久没见了。”
擎镶看了看两位堂哥,没印象。她现在脑子里一切都浅得很,就像是溺水刚活过来的人一样。
祁天明上前对着擎镶笑道:“当初的小娃娃也长成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了,真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擎镶觉得祁天翔说话好不讲究。什么小娃娃,也没瞧出来他大了她几岁。
祁国公大笑:“大郎,不要逗趣镶镶了。镶镶,你不认识你大郎哥哥了?小时候你除了我最黏这小子了。”
擎镶心里好笑,祁国公说话间也不忘给自己长脸。但对于祁天明祁天朗她还真没印象。
“哈哈,也不打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大父,我军中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您和镶镶。”说完,祁天明向祁国公行了一礼。祁国公点头之后,他便大步离去。
“小镶镶,你怕是也记不得我了吧?”祁天朗从祁国公身后冒出头来。擎镶看向他,祁天朗的面容白净,看着温和,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可真喜欢笑。
“你这混小子,一边去,尽没个正形。”祁国公说着就将祁天朗挥开,想起什么又说:“你进宫去跟圣上禀告声,就说镶镶回来了。”
只见祁天朗一阵跳脚:“什么?大父您让我进宫?我不去,您是不知道宫里面那些人,看到我就像看到香饽饽一样,我才不去。您的乖镶镶回来了我这当孙的就要受罪啦?我才不去。”说完,也不等祁国公说话风一样溜出祁府。
“这混小子,镶镶,跟大父进去。”祁国公紧紧拉着擎镶,生怕松手就将擎镶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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