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等南绮云院子里的烛火都熄了,曲濯钰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尽量不惊动外间的紫槿。
曲濯钰把枕头和被子理了理,营造好自己还在床上的假象后,偷偷溜了出去,走到院子里。
果不其然,她又如那日清晨一般遇到了傅舒晏。
“侯爷好兴致。”曲濯钰笑着说道,“半夜露水重,当心受了凉,染上风寒可不好。”
傅舒晏瞧着曲濯钰嘴角噙笑,思及下午探子来报曲小姐莫名一身伤,展培元的人没能抓住西逯探子,估计是这个小丫头片子使的鬼。果然今晚在这里等她,是等对了。
“小丫头,有话不妨直说。”
曲濯钰抬头对上傅舒晏研究的目光,“我想和侯爷做笔交易。”
“哦?”傅舒晏愈发觉得有意思起来,“说说看,什么交易。”
“一个西逯探子。”曲濯钰观察着傅舒晏的表情,“换取侯爷以后能够在曲家落难时伸出援手。”
傅舒晏玩味地摇了摇头,“小丫头,本侯伸出的援手可不是能和一个西逯探子等价的。”
“那,侯爷,再加上一个能够足以推翻乾明帝的筹码呢。”曲濯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显得更有底气些。“怎么样,侯爷,愿不愿意做这笔交易?”
傅舒晏翻下墙,理理衣袍,沉着脸大步走过来。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要付出代价的。你就不怕我把你抓了,把你们曲家全部治罪?”
曲濯钰强撑着自己,她清楚自己也在赌,赌傅舒晏的野心。
“我当然知道。”曲濯钰咬着牙,“可是,曲家背负的太多太多,我不能看着曲家走向没落。”
傅舒晏捏住曲濯钰的下巴,语气满是危险,“小丫头,你到底知道多少,就敢这么说?你的父兄都不曾看到曲家的走势。”
“妱阳公主,最恨的人莫过于乾明帝,还有魏王。”曲濯钰艰难地说道。“她与我书信联系都有暗线,所以我知道的自然多些。”
“妱阳公主?那个被平南王做人质送进京城的女儿?”傅舒晏想了想,轻蔑一笑,“她又能知道多少秘辛。”
“她提过的一些事,被我合理地猜出来罢了。”曲濯钰忽然间胆子大起来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侯爷,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孝帝的密诏和乾明帝的罪证在哪儿吗!”
傅舒晏猛地松开曲濯钰的下巴,夜色里看不真切,模模糊糊能感觉到曲濯钰的下巴被捏红了。心底掠过一丝遗憾,很快被抛在脑后。
“你难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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