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气死我了。”南绮云愤愤地绞着手里的方帕。“不知哪儿冒出来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把我乘的那辆给撞坏了!”
“算了算了,人都跑了,上哪儿说理去。阿娘你就同我和紫槿挤挤,将就着到金陵城再说。”曲濯钰宽慰着南绮云,“大不了,咱到了金陵城里,修帖给当太守的展伯伯,让他查查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
“展伯伯?展培元?”南绮云惊奇得很,“你怎么知道的他?和他很熟悉?”
惨了惨了,忘了上一世这时候根本不认识展培元啊!曲濯钰尴尬地笑着,“是……是……是之韵以前给我来信提过,她这般喊的,我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么喊了……”
“罢了罢了,展培元这人不错。宋丫头怎么喊,你就跟着喊吧。”南绮云没把事情放心上,转头跟紫槿吩咐了几句。
曲濯钰猛地想起上一世与她有婚约的京城儿郎,本着这一世也不能祸害人家的想法得把婚约退掉,于是试探性地把腰间的双鲤佩拿出来把玩。
南绮云看见双鲤佩,眼睛亮了一下。“哟,这玉佩,你可从小戴到大了。抓周的时候就抓了这个玉佩,怎么哄都不肯撒手。”
“阿娘……嗯,之前之韵来信开我玩笑,说这是婚约信物。我便反过来说她她,说她的玉雕的太极鱼也是婚约信物。”曲濯钰说得不经意,仿佛只是女儿家闺阁趣闻。
南绮云的表情变得极丰富,神秘地说道“说不定真是你爹给你定的婚事。”
。
又过了三个时辰,马车才进了城。
进城后,南绮云让车夫直接驾向别院。
“来,鸢鸢,瞧瞧,咱在金陵城的别院。”南绮云下了马车,满是怀念地说道,“这可是你爹当年刚回江南,买下给我养胎散心的宅子。这是那个时候,为数不多宁静祥和的日子。”
曲濯钰挽上南绮云的手臂,“阿娘若是想,这处别院,想来几次便来几次就是了!”
南绮云笑笑不说话,刚准备往里头走,猛地听见有人喊她。
“南施主,许久不见了。”
“是玄慧大师啊。”南绮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大师不应该是在大相国寺吗,怎么跑到金陵城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由北至南,与各寺僧侣探讨佛法,今日是打算连夜出城,赶往龙山寺的。”玄慧大师一躬身,“既然今日有缘再见故人,便送二位各一个祈福锦囊。”
南绮云和曲濯钰接过锦囊后,玄慧大师就不再逗留,拄着禅杖离去,袈裟衣角翻飞掀起带走一片沙尘。
南绮云收起锦囊,感慨万千,“二十二年了,大师还是这般年轻。二十二年前,我也这般收到锦囊。”
锦囊……上一世,没有这一出啊?曲濯钰疑惑着,趁南绮云转过身不注意,打开锦囊。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枚木牌,上头刻着两句诗。
我将往事煮成茶,从此清苦不为它。
是了,大师说的对。过往清苦,这一世能重来,放下对自己对所有人都好。只是,该属于自己的,要一笔一笔收回来。曲濯钰望向玄慧大师远去的背影暗暗说道。
曲濯钰回过神来时,发现南绮云神色有些不对,愈发好奇起南绮云的锦囊里是什么,更想知道,二十二年前南绮云拿到的锦囊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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