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回去了。”赵慕鸢站起身,眼神略显焦急。
难怪林世安亲眼见到唐多顺纵火,却没有当场拿获,只怕他也是杨家的人,还是和唐多顺一起纵火的那个!如今唐多顺被抓,炮坊和酒窖都被烧毁,杨家让林世安出面,这是准备丢掉唐多顺这颗棋子了。
朱禽这才又劝她,“林世安今天早上才过去,按大理寺的流程,先要在刑审堂留取三天,三天之后才会押入牢狱,在此之前他是没机会见到唐多顺的.....”
“啪——锵——咚————”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管家在院子里大声呵斥。
“什么人在屋顶上?!”
朱禽闻言脸色剧变,急忙走到门边,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怎么回事?”
“大人,有人在屋顶上打架,好像....好像是.....”
“是不是我带来的那两个人......”赵慕鸢站在门边,神色有些尴尬,只听这动静都能猜的出来。
“不错。”管家看看她,又看看朱禽,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他们两个眨眼间就过了十几招,再不阻拦只怕这书房的屋顶都要被掀了,“你们两个又打架!还不赶紧下来!”
“她把瓦踩碎了,还赖我头上!”卫青闻言,从屋顶跳下来,手中的剑一把插在青石板上,那石板顿时顺着剑刃裂了几十条纹路,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要不是他先撞我,我怎么可能把瓦踩碎!”赛罕气愤不已。
“所以说,好端端跑人家房顶上做什么?”赵慕鸢只觉得脑仁疼。
“有个人在上面偷听,要不是她,早抓住了。”
“要不是你,我还早抓住了呢。”赛罕翻了个白眼儿,“明明是我先看见的,我说去抓,他非要挡我前面,才害的我把瓦踩碎了,不赖他赖谁?”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个人,“感情偷听的没抓到,还差点掀了人家房顶,就这还觉着挺自豪是吧?”
“我可没有。”卫青说着将自己的剑从地上拔出来,原本就裂了缝的青石板,这下直接碎开了。
“我也没有。”赛罕转身走到一旁,看见卫青她就来气。
“朱大人,实在是抱歉......这一应损失,小女都会承担,还望大人勿要见怪。”
“不过就是块瓦.....”朱禽一抬头,看着屋顶被踩碎了一排的竹纹滴水瓦,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一低头,又看到地上碎成水墨画的青石板,强颜欢笑着把话说完了,“三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那个偷听的人.....”管家在旁边提醒二人。
“那个人?”赵慕鸢回头问卫青和赛罕,“看清楚是什么样子了吗?”
“看清楚就好了。”赛罕一脚踩在石雕栏上,“就看见是个男的,轻功好的不得了,眨眼就没了。”
“也就那样。”卫青插话,“若不是她在一旁妨碍,我必然能抓住。”
“都这个时候了还争!”她无奈极了,“朱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朱禽摇摇头,“是三小姐应该当心,许是有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这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不仅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注意着自己,还知道这就是个别人布好的局,而且是非常大的一个局,大到她也看不清楚自己在这个局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才不敢坐以待毙。今日也是好不容易等到了背后那人露出点儿尾巴,结果还没抓住,她可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才同时带卫青和赛罕一起来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大人,怀菽郡王来了。”前院的小厮进来通传。
赵慕鸢一听他这是有客,“我正好想去看看阿瑾姐姐,就不打扰朱大人了。”
知鱼苑
朱瑾咬着笔杆子,趴在窗边正在抄书。“还不是我母亲,为了拘着我不出门,每日都要我抄书,抄书,要不然就做女红,那我还不如抄书呢。”
“难怪最近都不见你了呢。”赵慕鸢笑她,阿瑾姐姐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朱夫人这样也是想为她攒个温良贤淑,宜室宜家的名声。
“你不见我那是因为你忙,可不是我不去找你。”她前几日还去过一次赵府呢,只不过阿鸢不在家所以不知道罢了。“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能天天出门?”
“可不。”
“那是挺值得羡慕的,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着,马上就被朱瑾扑过来拧了一把。
“你就气我吧。”明知道自己羡慕,还故意说这样的话气自己。“你昨晚歇在宫里?我听说薏贵人被降了婕妤的位分?”
“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昨晚上闹那么一出,不仅薏贵人,皇后因为管教宫中下人不当,也被罚了三月例银。
“我就好奇嘛,张贵妃一病,她就被降了位分。”
“张贵妃的病确实和她有些关系。”她拿起朱瑾方才抄的那些字,朱夫人写的一手好字,阿瑾自幼得她教导自然也不会差。“你去见过秦扶桑了吗?”
“啊?去....去了。”一提到秦扶桑,朱瑾忽然变得结巴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她忍着笑,换了话题,“对了,我过来时,听你们府的下人说怀菽郡王来了,怀菽郡王是谁啊?怎么从前没听说过?”
“表哥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朱瑾顿时眼睛一亮,她是家中独女,表哥是家中独子,两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自幼关系亲近。“怀菽郡王的母亲是我的姑姑,他父母早亡,怀菽那地方又偏远,表哥几年才回京城一次,去金陵的次数就更少了,你未曾听说过是对的。”
“原来如此。”赵慕鸢点点头,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你表哥定然要来看你的,我不好久留,咱们闲时再聚吧。”
“也好,那我得空去找你和莺莺玩儿。”朱瑾点点头,她也想留阿鸢,但表哥尚未娶亲,待会儿过来若是和阿鸢碰见,总归有些不妥,哪成想才送阿鸢走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往这边来的怀菽郡王。
那男子穿一身湖蓝直缀,面容俊秀,眉眼之间确实和朱禽有些相似。
“表妹。”怀菽郡王远远唤了朱瑾一声,随后才发现她身边还有旁人,这才觉得失礼,走上前道:“不知表妹有客,在下失礼了。”
“公子客气了。”赵慕鸢笑着福身,一抬头对上男子直勾勾的眼神,觉得有些不自在。
“在下是怀菽郡王府景玉,敢问小姐名讳?”怀菽郡王细细打量着她,语气中隐约可察几分急切。
“小女是大理寺少卿赵振远三女,赵慕鸢。”赵慕鸢愣了片刻才福身答话,对他的唐突并未觉得不悦,而是觉得有些奇怪,既是郡王府上的,该不会如此失礼才对。
“果然如此。”男子眼神闪过一丝欣喜,“在下昨日刚到京城,有幸与贵府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方才瞧三小姐与大小姐的眉眼有些相似,这才如此唐突,还望三小姐见谅。”
他这么一说,赵慕鸢顿时便明白了,长姐打小就生的好看,如今眉眼长开后愈发明艳动人,但凡见过长姐的男子,都不能否认其美貌,怀菽郡王这反应,十足的正常。
“无妨。长姐貌美,我不能与之相较,让郡王殿下见笑了。”她说着,看了一眼朱瑾,“小女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郡王殿下与阿瑾姐姐了。”
怀菽郡王闻言,像是还想说什么,被朱瑾咳嗽两声打断了,“那阿鸢你慢走。”
她都这样说了,怀菽郡王也只能笑着拱手,“三小姐慢走。”
赵慕鸢福身告辞,走远了还能听见二人的说话声,
“表哥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昨日到的京城,今儿一早进宫,才回来就来拜见舅舅了。”
“可有给我带好吃的好玩儿的?”
玉花巷子
院里的少年端着碗鱼食,斜靠在鱼缸边百无聊赖的喂着鱼,“这个朱禽烦死了。”
“若他们真的怀疑起林世安了,那该怎么办?”
“顺水推舟呗,还能怎么样,让林世安演一出策反的戏。”少年把鱼食一股脑的倒进去,起身走到廊内坐下。
男子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赶紧把鱼食捞上来点儿,这么个喂法,这一缸的鱼都要被撑死。
“那朱禽那边......”
“找人盯着。”他脱下靴子丢到院子里,“这事儿虽然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可姬蚺那群人就是活生生的搅屎棍,什么事儿都要插一脚,烦死了。”
少年连说两句烦死了,直接躺在了廊下。
“朱禽是姬蚺的人?”男子神色有些讶异,显然也没有想到。
“嗯,有人看到他和天罗的人接触了。”
“难怪,难怪当初钟和云那件事儿,他会如此轻易就帮赵家出手了。”男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行了,去打听打听齐湮到哪了,还有惠城那边也要看着点儿,杨烷这两面三刀的老狐狸,不背后捅刀子就是好的。”
“是。”
榆犀堂
赵慕鸢跪在蒲团上,=“孙女给祖父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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