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曾晚亭仔细看着林世安的口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大人,赵府送来一封密函。”
“密函?”他放下手中的口供,接过那封密函拆开来,先看到的是赵府三小姐,赵慕鸢的落款。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让我告诉他啊。”卫青很是疑惑,他还以为自己刚发现那间密室时,赵慕鸢就已经让人告诉大理寺了。
“把所有的疑似证据全都一股脑儿说出来,岂不是给了唐多顺编织谎言的机会。”自从唐多顺被抓,朝堂上除了杨家几个党羽为他求过情,就没翻出多大动静,杨家都还没急呢,可见唐多顺如今招供的都是些假的,那她们就更不能急了,要一步一点,逐个击溃。
“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可能会懂。”赛罕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谁惹他了,杀了就行。”
“哎,这也是一种本事嘛。”她边嗑着瓜子,边和潋枝下棋,“像我和魁川,受了欺负都不敢还手的,是不是魁川?”
“小姐,是我输了。”潋枝看着棋盘,索性先认输了。
“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庞魁川抱着药罐子近来,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也不想想那个被你割掉舌头的丫鬟。”
“你心疼啊?”赛罕啧啧两声,近来热衷于开他玩笑,“早和慕鸢说嘛,虽然那丫头嘴是欠了一点儿,可你要是看上了呢,怎么着也不能送你个哑巴的女人啊。”
“瞎说什么。”他说着,在赵慕鸢的对面坐下,才把药罐打开,kitty跐溜一下就冲了出去,卫青和赛罕也同时屏息,捏住鼻子。
“这药真的臭。”赵慕鸢让他替自己敷着药,“没有口服的吗?就像上次那什么仙女果,酸酸甜甜还美容养颜,最好是还能瘦身减肥的。”
“你还想不想变白了?”
“行吧我闭嘴。”
“容我说句公道话。”赛罕捏着鼻子,还用一只手在面前扇来扇去,“你这药确实臭。”
“良药苦口。”庞魁川解释道,“臭药美白。”
“我怀疑你是故意把药做的这么臭,但我没有证据。”赵慕鸢忍不住拧巴着一张小脸,连kitty都被熏出去了,更何况这药还是敷在自己脸上。
“我觉得你的怀疑十分合理。”卫青忍不住皱眉,哪有这么臭的药,还能美白?
“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庞魁川拿木勺挖起一勺,在她脸上涂了厚厚一层,“怀疑能变白吗?怀疑能治病吗?”
“不能。”
“那不就对了。”
脸上敷过一次药,浑身都沾上了臭味儿,被屋子里的人挨个嫌弃了一遍,赵慕鸢只好先去洗漱换衣才有脸出门,她一早就递了拜帖,今天要去拜访朱禽,朱大人的。
“那间密室里有一块烙铁。”卫青掀开马车帘,看着她坐进马车,“我上次去的时候,因为时间不够,密室里只匆忙探查了一遍,没有注意到。”
“烙铁?那不是用来刑审的吗?”
“不是,那块烙铁不像是用来刑审的。”他也躬身钻进马车,见赛罕也想进来,横剑拦住,“驾你的马车去。”
“嘁——”赛罕瞪了他一样,才不甘心的在马车厢外面坐下。
“和普通的烙铁有什么区别吗?”
“那个烙铁是镂空雕刻的,我将图案大概临摹了下来。”卫青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给她看,“像是貔貅。”
他说着,把自己的剑坠也一并递到她面前,他的剑坠是赵慕鸢送的,南阳玉雕刻的一对貔貅,和烙铁上的兽纹相似。
“貔貅,有辟邪谐音,是吉瑞之兽。”赵慕鸢看着纸上的图纹,“貔貅代表的有两层寓意,一是财富,二是,权力。”
带有这种图纹的烙铁,如果不是用来刑审,那就更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只用在唐多顺的某种特殊癖好上。
“我听说,很多死士组织都会用刺青、烙铁在身上留下图案,用来辨别身份。”赛罕掀开车帘,接话道。
难道那些死士是唐多顺培养的?可他只是区区四品京兆府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瞎扯。”卫青立刻就反驳了她,“真正的杀手、刺客,为了执行任务时不被人认出,根本不会在身上带任何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往生阁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你听说过其门下杀手会在身上刺青吗?”
“原来是这样的吗?”赵慕鸢被他的话震惊了,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谁瞎扯了!”赛罕真是气了,“你说的那种是江湖上的组织,人数不在多而在于精,组织内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彼此之间无需任何标志,仅靠内力气息就能辨认出自己人。但若是大批培养的死士和杀手,怎么可能武功全都达到那种境界,若是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之前没见过的,误杀自己人岂不是很尴尬?”
“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
“当然,即便是大批次培养的死士,也不一定会每个人都带有组织的标记。”赛罕想了想,又补充道,“毕竟卫青说的也没错,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核心人物才会带有组织的标记。一来这种人物身手较为高强,执行任务时没那么容易死,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代表组织的信物或者标识,二来就是对其实力的一种肯定,刺青或者烙印的同时,也会赋予其相应的权力和地位。”
“至少我没有接触过这种组织。”卫青很是中肯的说着,他以前没少被人追杀,确实没有遇到过赛罕说的那种组织,或许遇到过但真的没有注意,毕竟想杀自己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还每杀一个人,就把人家衣服扒光,看有没有刺青什么的。
“那多正常啊。”赛罕撇撇嘴,“会带身份标识的组织,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实力的弱小,只有实力弱小的组织,才会以人数来弥补,而只有人数过于多的组织,才会用这种方法来区别敌我。”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身上带有标志的死士=实力弱?”赵慕鸢算是明白过来了。
“也能这样理解。”赛罕点点头,“反正那种组织出来的死士对于我来说,一打百不是什么难事。”
“过于嚣张了吧。”为什么她看小说里的死士,个个都身手高强,那么厉害呢。
“实话实说,镇北侯你总知道吧?他也培养了许多死士。”见她不信,赛罕极力为自己辩解,“最多的一次,镇北侯府派出三百人,同时围剿我和安达班户,安达班户也只不过挨了几刀子,我的伤就更轻了,基本可以算是毫发无损。”
“镇北侯还培养死士呢?”她表示很惊讶。
“那是肯定的啊,不仅培养死士,他和布奉之间说不定也存在着某种交易。”赛罕索性把缰绳交给随行的另一位马夫,强行钻进车厢内,“就你们在石窟楼见过的那些蛊人,布奉可从来没有让我们抓过人给他养蛊,甚至可以说除了我,其他人都不一定知道他在用活人养蛊,他自己又是常年不出石窟楼。那么问题来了,那么多蛊人,他从哪里来的?一人养一蛊,这可不是能循环利用的。”
“听你一说,是挺奇怪的。”赵慕鸢说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蛊人的模样。“那你的意思是,他的那些蛊人,是镇北侯给他的。”
“虎头关最不缺的是什么?穷凶恶极之徒嘛。”赛罕干脆抓了把瓜子儿,二郎腿一翘,当成故事来讲了,"镇北侯年纪轻轻就封侯,不只是能领兵打仗,还有一点就是抓过不少虎头关的恶人,所以这几年的虎头关才比前几年安生不少,反正都是恶徒,要杀死还是要怎么着,还不是他镇北侯一句话的事儿。我有一次无意闯入石窟楼的密道,又十分巧合的撞见了镇北军的几名将士,可惜当时他们是正准备离开,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来给布奉送养蛊用的活人,但我猜着也是**不离十。并且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也许布奉忽然之间要灭我的口,可能还有我撞见了那几名将士的原因,虽然他当时不在场,那些将士也没发现我,但这个人邪乎的很,脑子也不怎么正常。”
说到最后,越说越偏,她开始忍不住吐槽布奉,“你知道八蛊人为什么整天要追杀布奉和布奉的手下吗?因为他从前就是八蛊人的蛊师,偷学了人家的禁蛊之后,建了个石窟楼,把整个虎头关的地盘和八蛊人一分为二,各自占地为王。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偷学了人家的东西,还抢人家的地盘,论嚣张我还真比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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