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穿着蓝衣官服的人皆是脚步匆匆,赵慕鸢递上名帖之后,虽然没人阻拦,却也没人指引,好在没走两步,就碰到了正要出去的父亲。
“阿鸢,你怎么过来了?”
“父亲,我想来看几具.....尸体。”她答道,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让父亲为难。
“是前两日在荒宅打捞上来的那几具吗?”父亲微微皱眉,“你想看也可以,只是那尸体有些吓人。”
“多谢父亲~我有些事情想要查证。”听到父亲说可以,她笑着说,“等父亲晚上回家后,我再与您细说。”
“好。”赵振远点头,伸手招来一个人,“带她去查看那几具尸体。”
庞魁川听到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又让我看尸体!!”
“不然要你何用。”赛罕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走吧。”
打捞上来的尸骨,暂时都存放在大理寺内,专门用来停放尸首的房间,因为里面放置了许多冰块,赵慕鸢乍一进去还觉得有些寒意。
“一共是八具尸体,除了一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女尸,其余是六男一女,姑娘想看哪一具?”那人领着她往房间最里面走去。
“都是成年人?没有一个孩子的尸体?”不是说有个小孩子坠湖了,家里人打捞尸体时才打捞上来这些人的吗?
“姑娘是指最初的那个孩子吧。”那人笑着与她解释,“那孩子没有掉进湖里,只是在湖边玩时鞋子不小心掉进去了,那孩子只有四五岁大,跟着卖糖人儿的走的远了,就迷路了,昨日被人认出来已经送回家了。”
“是这样吗?”她微微点头,“先看那具女子白骨吧。”
“那就在这里了。”男子往侧边走了两步,指着铺着黑布上面一具拼好的尸骨。
“魁川,这还能看出来什么吗?”赵慕鸢问他。
“这......”庞魁川上前,仔细观察着那具尸骨,“女子,身量纤瘦,缠过胸......”
“这你都知道?”赛罕调笑他。
“这肋骨都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自幼束胸啊。”庞魁川指着那几根肋骨解释道,“骨头上没什么致命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如果不是自然死就是被人抹脖子死的,或者杀她的是内行人,只刺破了内脏没有碰到骨头,不过这种的比较少见。手臂力气应该还挺大的,相比寻常闺阁女子来说。”
他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赵慕鸢,“除了你这样的闺阁小姐之外。”
带他们来的那男子听完魁川的话,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人的结论与大理寺的仵作基本相同,而大理寺的三位仵作,称得上是大周最厉害,最有资历的了三位了,可眼前这人,看着甚至十分年少。
大周女子早已没有束胸的规矩,可唱旦角儿的女子为了身形看着曼妙,多会选择缠胸,这一点她看到扶柳先生也是这样的。至于手臂,唱戏讲究一个唱念做打,花旦虽然用不着打,做却不能省,唱戏时常年端着手臂,甩水袖等,手臂自然会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力气大些。
如此看来,这具尸骨果然就是小扶柳了。
“还有一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呢?”她抬头问道。
“在这里。”那人走过去两步,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掀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毕竟有两个姑娘家,其中那位少卿大人的千金又如此年幼,万一吓到了怎么办?
他捏起白布一角,一点点慢慢掀开,赛罕往前两步挡在了赵慕鸢的面前,看着白布下缓缓露出的尸体全貌,神色未有丝毫动容,这时,身侧的庞魁川忍不住猛的一个转身,扶着桌角干呕了起来。
“呕——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看不了,这个我真看不了......”
“别磨蹭,赶紧的来看。”赛罕一把拎过他的衣领,“慕鸢不是说你还和卫青去过乱葬岗吗?那么多尸体都抱了,现在还怕这么一具?”
抱.......“谁抱尸体了?!”
他忍不住反驳,可想想抛尸体的那时候,好像确实也算是抱了,结果.....不想还好,越想越难受,他转身又想吐。
“你给我憋回去,快点儿看。”赛罕按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嘴合上,把他摁到了那具女尸旁边。
“你先等等.....”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瓶药丸,倒出来塞进嘴里一颗,“清凉丸,一颗在嘴提神醒脑,再难闻的味道都闻不到了,要不要来一颗。”
“屁事儿一堆。”赛罕从他手里夺走那瓶清凉丸,扔给赵慕鸢。
领他们过来的那男子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脑袋发懵,这是什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三人组?
“十七八岁左右,手上、足底都有薄茧......手臂内侧一颗痣,是外物勒住脖子,窒息而亡,死时尚未嫁人......”
“这也能看的出来?”这次不是调笑了,她是真震惊。
“那手臂上不是有守宫砂嘛!”庞魁川指着女尸手臂上已经发黑的一点,“除此之外,真没什么可看的了。”
赵慕鸢站在赛罕身后听着,微微侧头远远看了一眼那女尸,却瞥见她腰间挂着配饰,“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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