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祖父回去了,父亲远在京城又有官职在身,眼下又正是忙的时候不便回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什么时候出发?”赵鸣鹤问管家。
“老太爷说待收拾好以后就出发,所以才叫老奴赶紧来通禀两位小姐。”
“这么匆忙.....”赵慕鸢赶紧让潋枝去请严芶过来一趟,她回去之前得把事情先安排妥当,赵月莺也没在她这里耽搁,匆匆回了林兰居。
“小姐,要多带几件衣裳吗?”
“不用,简单收拾两件就好,余下缺什么到金陵在添置。”赵慕鸢走到书桌前,提笔迅速写下一封信,连同银票一同塞进信封,“碧檀,你去找夏蝉,让他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王府,交给齐公子。”
碧檀闻声接过信便跑出去了,正好严芶进来。
“赵姑娘要离开京城些时日?”他住在前院,也稍微听到了些动静。
“是,少则十日,多则一月。”赵慕鸢仔细和他叮嘱着,“这是我们赵府的腰牌,你先拿着,地点就定在永壁了,你待京城这边安置好后,再去永壁做剩余的事情。烧制琉璃的官窑,我已经托付给王府的齐公子,齐邕了,他也是孜然作坊的东家,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有什么别的事情都可以找他商量。”
“好。”严芶接过来点点头。“姑娘此行万事当心,还望节哀。”
“多谢严大哥,我会尽快回京城的。”她说完,见青枝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和严芶、刘氏等人匆匆告别,坐上了回金陵的马车。
“好累。”
待马车启程,赵慕鸢靠在角落,忍不住叹了口气。
庞魁川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她,“提神醒脑丸,来一颗?”
赛罕拍了他一巴掌,“没看出来她是心里累吗?”
“能不累吗?”赵月莺抬手替她捏着肩膀,“打你回赵府,天天忙得见不着人影儿,还没怎么好好歇息,又要舟车劳顿赶去金陵。”
“若是喜事也就罢了,偏偏是丧事。”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人,怎么忽然就被病痛带走了。
周家
门前挂了白幡,出入的家仆也都披着孝衣,今日是大殓,门前往来凭吊的人也多些,周议身为嫡长子,领着各房的男子站在门前。
赵慕鸢一家子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下了马车,远远瞧见议表哥人瘦了一圈,周老夫人向来待议表哥最为亲厚,想来这些时日他是不好受的。
“老太爷,二老爷,你们也来了。”周议见赵奉这个年纪了,还从京中赶来,再对比家中几房长辈,不免心中一暖。“祖母泉下有知,定然感念老太爷记挂之情。”
“逝者如斯,节哀顺变。”赵奉拍拍他的肩膀,赵立阮也冲他拱手略作安慰,随后几人便进了灵堂吊唁。
赵慕鸢走在最后,见到周议眼下一片黑青,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议表哥节哀,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你回来了。”周议勉强笑笑,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周谨领着赵家众人吊唁后,将祖父和二伯引到男宾所在的东阁楼,又将赵慕鸢姐妹二人带到了内院,周氏妇人所在的院落。
“阿鸢,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周氏看见来的人中还有赵慕鸢,惊讶道:“我一直待在金陵竟也不知道。”
“也才回京城不到一月。”赵慕鸢仰头看着周氏略显憔悴的面容,“二婶婶节哀。”
“也只能节哀了,人死灯灭,再伤心也没用了。”她说着,又忍不住泪眼盈盈,周老夫人往日最疼爱她们这几个女儿。
“长姐,三姐。”赵祈鸾和赵烟袅上前唤了一声。
“四妹,五妹。”
“三姐在外面过得可好?”祈鸾关心询问道。
“好不好也就那样。”赵慕鸢拉着她的手,“周老夫人过世,二婶婶心里难受,你们姐妹要多多宽慰。”
“这是自然。”烟袅点点头,她如今懂事不少。
“坐着说话吧,都别站着了。”里头,周大夫人,便是周议的娘亲喊她们进内室。
几人便进了内室,一看满屋子坐着的除了二婶婶,都是周家五房的夫人,个个都各怀心思。
“这就是赵家的嫡长女,月莺小姐吧。”周家二房夫人胡氏站起身笑吟吟的说着,“真是和故去的赵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美人儿。”
“瞧二嫂说的,像是见过故去的赵夫人一样。”三房闫氏瞥她一眼,笑着上前要去拉赵月莺,“月莺小姐这边儿坐,你这是和谁一起来的?”
“与我祖父、二伯还有三妹一起来的。”赵月莺答完,看了一眼身侧的慕鸢。
“慕鸢见过几位夫人,表姐妹。”赵慕鸢微微福身,再打量屋内众人的神色时,忽然就明白为何议表哥神色那样疲惫了。
周老夫人逝去,如今怕是要分宗了吧,可周家能顶事儿的也就长房的议表哥,其余几房虽也有经商,却都只是小打小闹,还是靠议表哥经营着票号,来维持周家繁荣。
“月莺小姐今年及笄了吧?可有定下人家?”五房余氏询问道,那眼神儿里的焦切,旁人看了还以为她是长姐的母亲,为长姐发愁呢。
“赵府的小姐们不愁嫁,月莺及笄也才半年,不着急的。”月莺年纪到底小,旁人问这些问题,还是得二婶婶代为回答。
“话是这么说,可姑娘家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闫氏笑呵呵的看着她,“若说起来,我们家证儿倒是和月莺小姐年龄相当。”
“闫氏!”周大夫人一听就有些恼了,且不说这些妇人家想要攀高枝儿的嘴脸有多难看,周老夫人的棺还停在前头呢,“母亲还未安息,你就在这里操心你儿子的婚事,是有多不把母亲放在眼里?!”
“长嫂莫要生气,弟媳也是对着月莺小姐,越瞧越欢喜,才情不自禁说出这样的话。”闫氏不情不愿的赔了句歉。
赵慕鸢坐在一旁喝着茶,心里止不住冷笑,可她们到底是客,不便多言。
长姐也清楚她们的用心,自始至终不怎么答话,只听着那几房夫人明里暗里攀扯着家业,等晚间过完丧席,除了二婶婶,赵家其余人都先回了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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