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好眼力。”虽说如今已经在回京途中,没有必要刻意对家里人隐瞒行踪了,可她也没想到,这掌柜的如此快就猜出来了。
周家子嗣繁盛,最小的的这一辈都排到了小十二,再往上,那姻亲表亲可真不少,姓赵的也不止她们这一家。
“表小姐谬赞,小的从前也在大爷身边跟过一阵子,虽没见过表小姐,却是见过赵家二公子的,二公子英俊倜傥,气度不凡,表小姐亦是,这乍一看眉眼间也有几分相似……。”
“有吗?我怎么觉得慕鸢和她家二哥一点都不像,和她长姐倒是很像。”庞魁川一开口插话,那掌柜的便忍不住面色一窘。
赵慕鸢回头啧他一声,好不容易有个人来拍自己马屁,她乐得听,还没听够呢。
“表小姐,您要的散银和银票都兑好了。”伙计掀了帘子从后面过来,托盘里盛的正是她要兑的。
“劳烦了。”她接过,对那伙计笑笑便准备离开。
那掌柜见状,忙开口道:“表小姐,小的找人送送您吧,您带着这么多银两,恐被贼人惦记。”
“多谢掌柜的好意,我就住在前头的临山居,不碍事的。”她摆摆手。
掌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果然是赵家的千金,临山居啊,惠城最有名儿的客栈,雅致,也贵。
“掌柜的,赵家的表小姐,又是哪一家啊?”两个小二围过来,好奇的询问着。
“你们的眼睛是白长了吗?表小姐那浑身的气度,自然是如今京中风头正盛的那个赵家。”掌柜拿起鸡毛掸子敲了他们二人,一人一下,“就知道躲着偷懒,真当我方才没看见呢?这下可好,丢面子丢到表小姐跟前儿了不是.....”
“您方才不也在柜台后面打盹儿呢嘛....”伙计嘀咕着,“再说了,表小姐披着蓑衣呢,您怎么就看出她那浑身的气度了......”
“你还顶嘴是不是?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孜然,虽然是调味品,但古代经常会把气味特殊的东西当做香料,从前史书记载,胡椒一开始不也是被当做香料,还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后来才慢慢被用在食物当中,好在她如今所在的朝代,胡椒已经作为调味品来流通,而非那般贵重了。
这也是她一开始把视线放在香料行的原因,可除了识香楼,她把惠城大大小小的香行都逛得差不多了,就是怕自己会错过,结果也还是没找到。
“明日还要去看剩下的几家香行吗?”季沉渊看她累的够呛,一回来就瘫在罗汉床上发呆,只可惜他也不知道赵慕鸢所说的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帮不上什么忙。
“不去了,明日去拜访严芶大哥,之后再去别的的铺子逛逛,还找不到的话,就不在惠城停留了。”光是逛这香料铺子就耗费了她三四天的时间,一年之期早过,纵然现在回去是要送死,那她也要先赶上喝完婉兮的百日酒再死。
外面,卫桓敲敲门,站在门边小声道,“庄主,山庄来信了。”
季沉渊看了一眼赵慕鸢,起身走出去,低声问他:“怎么了?”
“太子死了。”卫桓低声说完,便看到庄主神色一变。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年前就死了,是姬蚺那些人下的手,折了一个怡红馆,秦家似乎也牵扯进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今天才说?秦家被牵扯进去了,那师兄呢?师兄出事了吗?”季沉渊的脸色难得有些阴沉,说话时的语气也暗含怒火。
“是属下的错,秦公子如今无事,老仙人把鸿雁令交给了他,应当是他的意思,让鸿雁短时间内不要与庄主接触,姬蚺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公子您了。除了鸿雁,咱们自己在京城的一些眼线也递了消息,但在琨山时那些信鸽似乎被陵墓阵法干扰,迷失了方向,直到进了惠城,属下才慢慢接到一些传信......”
“罢了,老仙人那边怎么说?”
“倒是没说什么,但依属下接到消息来看,老仙人如今把秦公子又赶回了金陵,还把鸿雁令交给了他,似乎不大对劲,虽然京城还没查到山庄这边,但难保姬蚺不会猜到些什么。”
“师傅这一步走的太冲动了。”季沉渊皱眉,“传令,我要回山庄。”
“这个时候?”卫桓神色有些焦急,“老仙人不让庄主您回去,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您这个时候回去,不就辜负老仙人的好意了?”
“那你要我看着老仙人和我母亲,去送死吗?”季沉渊有些生气,“何况,老仙人身手高强,姬蚺不一定能奈他如何,我母亲却还在山庄,姬蚺身边不少人当年都曾见过母亲,若是母亲被他们认出来了,我的身份还不是一样暴露。”
他说这话时,声音高不免高了些,赵慕鸢在屋里听见了,便出去问了一句:“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没事。”季沉渊敛了怒火,对她笑笑,“家中出了些事,只怕又要与你们暂别了。”
“是要紧事?”他素来脾气很好,少见这样发脾气,想来定然不是小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吗?”
“无妨,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需我赶回去一趟罢了。”他说着,便示意卫桓去收拾东西。
“又是这般急匆匆?”赵慕鸢讶异道,他上次告别也是这样。
“是。”季沉渊看着她,她的眼睛像琉璃一样好看,黑白分明的映出了自己的身影,只是这一别,却不像上次那样,有归期可言了。
想到此,他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下次见到你时,你便该长得更高了吧。”
“还会长得更好看。”她咧嘴笑笑,“说不定,那时候你都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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