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婴罗说着说着,不由痛哭出声,与那三四岁的男孩儿两人抱头大哭。男孩儿举起小手臂,袖子落下来,露出皮肤上的的伤疤……号枝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号枝大人,请救我鹊城民众——!!”杨婴罗再次一个头重重磕下,力道之大,血液都溅到了号枝的鞋面上。在她的身后,一千一百十二口老弱妇孺拥挤在黑暗的地窖中哀声哭泣,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活久了,他们连哭都不敢放出大声来……这简直比地狱更加恐怖!
“这一千一百十二口人,老朽无法保证可以带出去多少。”号枝开口,声音嘶哑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种浓重的无力感……一千一百十二条生命,实在是太沉重了!
杨婴罗又磕了个头,把脸深深伏在地面“号枝大人,城主府无数的地窖中,有一个装满了火药!只要您答应带上他们,还有我的宝哥,贱妾,我……我就去点燃火药仓,我要将这已经死了的鹊城,拖!入!地!狱!!”话至最后,这个柔弱的女人爆炸般显露出她积蓄已久的怨憎来,就像是临死挣扎的兽,流着血泪,哀嚎着将爪牙向仇人身上挥去。
“夫人,不可呀!杨夫人,城主……”
“城主不要……”
“呜呜呜呜,娘亲,娘亲……”
一千一百十二口老弱妇孺,还有宝哥的哀求哭喊无法阻碍杨婴罗的决意。号枝心知一旦城主府突生爆炸,阿若挈策乌的五千清闽卫必将阵脚大乱,那时候是最好的逃生时机……
“杨婴罗,你会死的。”她低声对伏在地上的女子说。
杨婴罗抬起脸来,凄惨地笑了笑,“号枝大人,婴罗早已无脸再活了。”
她说着抓过刚才褪下的月白外衫,咬破手指,将脑海中烙印的鹊城密道地图画了下来,“大人,您带着他们从这条道走,两个时辰后便可达护城河口,天气凉了些,约莫需要破冰而行,还请小心……”
以血画出的简单地图,赤红的前进路线印在月白色的衣衫上极其鲜艳。号枝双手接过杨婴罗递过来地图,只感觉沉重无比。
“宝哥,要听话,不哭。”她最后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眼中泪珠滚滚而下,“号枝大人,婴罗在两个时辰后,便会引爆火药仓,您……保重……”
“城主……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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