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天不听我的?”一抬起杠,她可就精神了点。
颜晟安捏了捏她的鼻头,笑:“对!全都听你的!”
牧之一骨碌爬起来,摊开手:“生日礼物呢?”
“晚点给你。”
“什么好东西还要保密?”
“让我留一点悬念嘛,我们快去休息会儿,你看你”她伸出手指在牧之眼下轻轻一抹,“都快变熊猫了!”
说着他一弯腰把牧之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小孩儿就要乖乖听话,好好睡觉,来。”
……
之前跟孟导约时间,孟导很随性的表示随时来,找个空档试试就行,于是时间并没有说死。两个人舒舒服服睡了个饱觉,又吃好了饭,这才坐车出发。
到达刺槐的拍摄地点时已经过了晌午饭点,片场还可见有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紧着扒饭的场景。刺槐的此处场景选的明艳鲜亮,是孟导特地在处万亩花田中觅得,其间有矮山,有流水,有小河,他们不知道还在哪里找了些家禽点缀其中,人穿着民国的戏服在上面来往,好一派如歌如诗的江南农景。
只是与之相反的,两位主演都打扮的落魄寒酸,景象的鲜明更趁得主角流亡的辛苦凄惨了几分。
牧之远远的跟正在候场的顾歆艺打了个招呼,剧组正在紧张的拍摄中,孟导草草同他们聊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四处转转。这可正合了他们的意,一转脸就往梅林深处钻去,一时间颇有些游山玩水来度假的感觉。…
“小心,”颜晟安一把把牧之从岸边揽到身边,“水边泥土湿滑,现在虽然不冷,掉进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知道啦,”牧之笑嘻嘻的,“孟导真舍得,这么大一片地方,说包下来就包下来。”
“这算什么舍得,做戏如同做人生,对他这种级别导演来说,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才对。”
“说的也对,”牧之牵着他的手塞到他口袋里,“以前有门数理逻辑的老师常劝导我们,做事情最忌将就,这里差不多就行,那里只将就一点点,最后出来的成果可能就跟最初的设想毫无关系了。孟导是大导演,既然有这个实力,当然这些细枝末节不能凑合。”
他们沿着一条浅浅的小河案溜溜哒哒的走,岸边的垂柳枝依依,细看已见半黄的颓态。她的手暖暖的又软,牵了这么一小会儿颜晟安的手就也跟着暖了起来。他瞄了眼牧之略惆怅的神态,打趣她:“现在知道那些粗制滥造的剧组的可怕之处了?”
牧之吸了吸鼻子看看他,打算文艺腔一把:“不入山中,不知山路多崎岖!”
“你呀,”颜晟安亲昵的拧了拧她的鼻头,“不亲自吃到苦头不知道大人用心良苦!”看她捉狭的看了过来,赶紧补充,“我说纪宣。”
“哦,”牧之故作了然,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笑嘻嘻的强调,“原来说宣姐!”
见他面上要恼,又要来敲她的头,赶紧话头一转,正经的继续说:“不过也不算是吃多大的苦头,只不过感慨,好的剧组做了十分准备,我做演员就只要尽自己本份就好,之后七八分赞美表扬都落在自己头上,实在是赚大了。而糊弄的剧组处处糊弄,想要不把整张黑锅都扛在自己头上,反而要尽十二分努力,才能争取不一起挨骂的隐身符。想轻轻松松挣钱还债真是异想天开,小孩子想法。这种九曲十八弯的人生感悟,不亲自经历过很难总结出来的,你听听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能不能启发你的创作?”
看她那副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样子,颜晟安还是忍不住屈指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人生的进退得失全有道理,多的是感悟,倒也不必有了感悟就说有所得,强词夺理!”
“诶呀,”牧之作势捂着额头蹲在地上耍赖,“那我们小孩子本来就见的少,懂得一些就当个了不得的拿出来献宝,哪知道你们这些大!人!见多识广,并不领情。以后再也不跟你们说了,我自己拿小本本记下来!”
“一天天就会拐弯抹角气我,你给我站住,看大人怎么教育你这个小屁孩儿!”
远远的刚结束了一场戏,孟导皱着眉看着那两个人一路追打笑闹,跟副导演吐槽:“你瞅瞅,你瞅瞅,感情来游园来了!我当初是怎么觉得她有潜力能跟老罗叫板的?”
副导演笑了笑:“你要是觉得她在戏里摆脱不了自身的限制,也不会成天琢磨着把人叫过来了。这不挺好的,不拿架子不记仇,也不紧张,这种年轻人有前途!”
“哼哼,”孟导哼哼了两声,“到底人还看得过去。那边的景你去盯一下,找个人把他俩叫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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