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回 千山醉月色沉沦 宴组诗鼓瑟他意(1 / 1)黄蓉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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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下,凉风席席。夜里月光,格外温柔。钩陈运功,功力恢复,一如从前,再服一药,神清气爽。换下轻纱,推门而出,倚栏眺望,感慨万千。原来人世间的月光,竟与天宫看得那般不同。不住间,他竟看得出神,以至于芷兰悄悄靠近他背后,他竟全然不知。

“君武!”钩陈闻声转头,见芷兰脸泛红晕,略带羞涩,钩陈微笑问:“夜深了,芷兰何不休息?”

“我……”芷兰暗暗玩捏手指,兴奋又紧张,磕磕巴巴,“我睡不着……”钩陈意会点点头,探问:“既然如此,芷兰可否愿意与我举觞邀月?”

芷兰兴奋不已,点点头。钩陈转身进屋取来前日子懿留下的千山醉,只出手挽腰,与芷兰一同飞跃屋顶而坐。

没想到能够飞起来,芷兰害怕地抱紧了钩陈,她甚至能通过他的曼妙酮体听到她的砰砰心跳。芷兰兴奋对曰:“如果被爹知道了,他肯定要打断我的腿了!哈哈!”话落,咯咯而笑。

“嘘!”钩陈为芷兰的天真烂漫而喜,对曰:“你不说,我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

芷兰快活如脱兔,抬头,伸手触碰月色,惊叹:“月光真美!君武,你说,传说月宫里住着个很是美丽的嫦娥仙子,那是真的吗?”

钩陈点点头,对曰:“我相信是真的!”

芷兰兴奋眨巴双眸,清澈明丽,续问:“那他们说的对着月宫许愿,嫦娥仙子听到了就会帮你实现愿望,那也是真的吗?”

钩陈再点头,肯定,心悦而笑。芷兰开心,合眼默念,静静许愿。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人,连空气间都弥漫着甜蜜。待到芷兰再睁眼,便看到钩陈已为她准备了一杯小酒。

“许了什么愿?说与我听吗?”钩陈好奇,探问。

芷兰调皮,摇摇头,探头,小声对曰:“你可以问问嫦娥仙子!她知道呢!”芷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甚是快活,太息:“这酒真好喝!”少顷,芷兰只觉意识模糊,脸泛红热,迷糊间,问:“君武,再给我酒罢!”

“你醉了!”钩陈小心搀扶着酒醉的芷兰,小声嘀咕,“夷羿真是的!净是习得一身坏习性!”

芷兰絮絮念叨,对曰:“君武!你说,你到底是谁?如果你不是二公子,我还以为你是天上的神仙呢!哈哈!”

钩陈应允点头,正经对曰:“如果我说我是,你会相信我吗?”

芷兰一愣,复又哈哈大笑,“那就请受小女子一拜!”芷兰迷迷糊糊,一头栽进了钩陈的胸膛,复又抬头,轻轻抚摸他的脸庞,驻目欣赏。芷兰的美,尽收眼底,钩陈的内心,不住地泛起片片涟漪,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君武,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话落,芷兰投来一个轻轻的吻,钩陈只觉面红耳赤,心跳不已。如此美人哉,何人不动心?连同钩陈也忍不住迎了上去,两人相拥而吻。

片刻,芷兰迷醉熟睡,钩陈怀抱入屋,小心翼翼地放下床,替她披上麻绸,随后陪坐在床头边,轻轻撩拨她右脸颊的鬓发,幸福地笑了,仰头复又与明月对望,自言自语:“姮娥仙子,你会助她实现心愿吗?”

明月宴上,子懿不住心忧钩陈。照时日看,他的伤势,应该差不多痊愈了。明岳见儿子神色凝重,心事重重,关切问:“吾儿,何事烦忧?”

子懿回过神来,恭敬回曰:“哦!父亲!儿臣无事!”谈话间,东洛使臣岑予正起而出,恭敬作揖,与武公语:“司徒公!别来无恙啊!”

武公故作细看,着急起身下殿,回敬对曰:“诶?岑大人可要折煞老臣了!”

岑予正暗自不屑,郑国公好生一副人前人后的嘴脸,君上心思单纯,也难怪被此等奸诈之人魅惑心智。岑予正清了清嗓子,对曰:“近些时日北边犬戎蠢蠢欲动,秦襄公启奏朝堂,君上便就来不及道贺司徒公了。”

武公失落之余却又自怨自艾,“老臣未能替君上分忧,老臣有罪啊!请君上降罪!”欲要下跪之时,岑予正搀扶劝曰:“君上派老臣来,便是希望司徒公莫要误解介怀!司徒公又何必呢!”

“臣叩谢君上!”武公对天作揖,长抒一气,吩咐乐师:“来人!奏乐!”

“且慢!”岑予正打断,不解,问:“周礼曰,礼尚往来,是为君子!既然郑曲已唱,自然轮到诸国献礼才是!”

好你个岑予正!自诩是匡扶周王室,张嘴闭嘴满是“周礼曰”,实则就是个腐朽木讷的老顽石。眼看武公怒火中烧,武姜轻轻碰了他的手,摇摇头,神色示意。武公下忍,微笑对曰:“岑大人言之有理!那就烦请岑大人多费心费心操持操持!”

岑予正作揖,吩咐宫人:“奏《鹿鸣》!”

宫人长长一声“奏《鹿鸣》”,乐师奏启,鼓瑟吹笙,编钟编磬,清脆的青铜钟声和着岑予正的放声吟诵,听得武公心里烦闷。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子懿随意往四周看去,只见正殿下右侧的大王子寤生神色凝重,若有所思;次而坐的是二王子叔段,他兴致盎然,脑袋不住地随曲乐晃动,甚是陶醉;右而坐的还有一众妃嫔及小王子公主等;左而坐的是镇国大将军昊仲员、御林军上将沈廓、大祭司酹泽、卿大夫祁鄢、公子吕等,还有礼部司姚邕、地官大司徒翚祐之。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满杯小酌、有的瞩目欣赏。

不巧,子懿放眼看去之际,与公孙大人身后之子公孙阏对个正着。不知为何,子懿只觉公孙阏的凝视中透出一股敌意。让他不解的是,他那隐约的寒意和冷意从何而来。子懿惟有微笑举觞,先干为敬,顾左右而言他。

岑予正的吟诵,惹得别国使臣一阵热烈鼓掌,纷纷夸赞。武公欲吩咐姚邕持礼,不料还没等他开口,岑予正便抢先一步,释曰:“诶!司徒公且慢!东洛之礼,岂能少了文侯?”

姬仇眼神放光,他忽而想起自己乃是东洛使臣,手握权柄,便下意识正襟危坐。武公不解,问:“岑大人是何意?”

岑予正续曰:“司徒公有所不知呀,君上除了派老臣过来,还封文侯为使臣,替君上奉上天朝贺礼!”

好家伙!这个姬仇果真是有备而来!武公暗暗咬牙,却又故作欣喜,顺水推舟,曰:“如此一来,甚好!甚好!哈哈哈!不知晋文侯要唱哪一出呢?”

姬掘突真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双面阴阳,奸诈狡猾,这是要捧杀本王啊!姬仇暗自思索,见岑予正眼神催促,咬咬牙,起身,走进正殿,作揖回曰:“君上赐宴组诗三首,取自燕乐,起奏!”

一曰《鱼丽》,诗曰:“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物其多矣,维其嘉矣!物其旨矣,维其偕矣!物其有矣,维其时矣!”

二曰《南有嘉鱼》,诗曰:“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三曰《南山有台》,诗曰:“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唱罢,惹来更高的拍手叫好声,众臣赞不绝口,兴致盎然。武公随之附和,对天作揖,叩谢圣恩,次而举觞再邀,曰:“来!”

姬仇回座敬酒,长舒一气,眼下看来,坐上之人,不敢乱动造次。

随后便是卫国大祭司旭尧献技。只见他一边吟诗颂诗,一边灵动翩飞,柔软身姿犹如飞燕翱翔长空,让诸位使臣惊叹不已。大家纷纷夸赞对曰:“卫国的‘玉面凤鸾’果然名不虚传!”

次而出乃宋国使团,宋戴公命随行的礼部行官奏乐;楚国甄子骞出而舞剑,燕顷侯见之,主动请缨比试比试。青铜剑你来我往,在晚宴烛火照亮下迸发清冽的光,正值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伯仲之际,武公一声喝令,方才点到为止。

关其思点点头,赞叹之余,侧耳与明岳道,“洵直兄,你看这夜宴,可真不简单啊!”明岳微笑,点头附议,二人举觞共饮。

最后一个献礼的是申伯。申伯提裙而出,正要作揖侯安之际,武姜见之,速速起身,下殿,搀扶之,喜而泣曰:“儿臣拜见父王!”

武公随之,对曰:“国丈不必多礼!”

申伯吩咐使臣呈上金匣子,笑意盈盈,对曰:“此乃老夫一点心意,司徒公请笑纳!”话落,申伯续而吩咐乐师奏乐,一曲《女曰鸡鸣》悠扬而起,响彻云霄。

诗曰:“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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