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三小姐?
不是十多年前就故去了吗?
“这你就得去问你的好父亲了。”来人一身青衫,声音清冷。
“顾......谷主?”白延钊惊觉,传闻中的神医谷竟也姓顾?
顾清川神情淡漠,无视了白延钊,目光径自落向昏厥不醒的白怜,眼睫轻颤。
“小怜我带走了,自今而往,她名顾怜,与你白家再无半分关系。”
“谷主等等!”
关门声“嘭”地响起,顾清川抱着白怜头也没回,清绝冰冷的声音飘在身后,“在这白家,对你,我还残存一分耐心,但也只有一分。你,好自为之。”
白延钊无措又痛苦地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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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像了!”白怜语气轻快,笑眯眯道:“因为大人口中的顾胭染就是小怜的亲生母亲啊。”
此言一落,屋中安静许久。
高实澈震惊地在心里算了一下,看白怜的模样不过十六七岁,而顾胭染,据说在嫁与白询后的第二年就辞世了,不管怎么算,迄今也快三十年了?
这时间完全对不啊。
白怜笑着解释道:“外面都传顾胭染在三十年前就已故去,实则不然,她在诞下小怜之后才去世的,至于原因嘛......”
白怜俏皮一笑,眨了眨眼睛,“大宅里的阴私事,小怜现在也不是很明白呢。”
你看这个瓜,它又大又圆。
高实澈先是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随后又对白怜的口无遮拦迷惑不已。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丫头......倒像是故意的。
高实澈深觉,这种顶级世家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但郭知宜的注意力却没放在白家的这潭深水。
她反倒觉得,白怜一口一个顾胭染的行为更为怪异。
逝者为大,尤其是自己的生身母亲,怎么说都不该直呼其名吧。
等高实澈走后,郭知宜才委婉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白怜收起脸刻意牵出的活泼笑容,垂着眼睫轻轻地、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复杂的,京城里从不缺世族高门里的恩恩怨怨,长安姐姐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过吧。
我也是。
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名动京城的顾三小姐和白询之间有如何如何凄美婉转的纠葛情爱,但那时候我原本只把这当作茶余饭后一笑而过的谈资。谁料,讽刺的是,多年以后却发现自己竟是这谈资里的笑柄之一。”
白怜的神色少见地正经而冷漠,郭知宜忍不住蹙了蹙眉。
白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顾胭染被人用春华酒陷害之后,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嫁与了白询。但她在成亲后的第二年就芳消玉殒,白询为其准备了一场规制不逊于正房夫人的丧礼,京中无不称其情深义重。然,事实却是,顾胭染在白府最寥落无人的角落默默地活了近十五年,剩下我之后才去世。这十五年里,她经历了什么,长安姐姐可以猜猜。”
郭知宜只觉毛骨悚然,后背阵阵发凉。
“我原本还当她忍辱负重诞下我,还抱着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生身母亲的画像哭了几宿,然后,我又发现,原来我只是她被那个禽兽强|迫着留下的孽种。”
白怜此刻的神色依然无悲无喜,唇角抿成了一条平直淡漠的线条。
白怜微微捋了一下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黑色虫子像是受了惊顺着小臂往袖子深处钻去。
郭知宜这才看见,在黑色虫子盘踞过的地方,有很多道杂乱丑陋的伤疤,看去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手腕,伤疤,经年未消的伤疤。
郭知宜猜到什么,不忍地移开了视线。
白怜说起这些往事的声音十分平静,“是啊,我原是个不受期待的孽种,就不该来到这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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