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朴神色带着一丝愤慨,“听前来宣旨的使臣说,此次得以成行,还是因为郡君在京城屡次三番地遇刺,陛下心软,特意命检典尚书卢炎大人写了奏疏,然后瞒着人秘密召节帅回京。”
曹晗愠怒道:“赵大人已经权倾朝野,此举也太跋扈了些。”
房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陛下恩出格外,可为臣者若是肆意妄为,就是辜负陛下一片好意了。”
郭荣与他们的距离不算远,因此房朴这席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郭荣依旧默默走在前面,但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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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城县里。
“陆韶快来看这个。”郭知宜招了招手,示意陆韶过来。
陆韶左右看了看,包容地笑了声,走到半蹲在地上的郭知宜身旁,手指头不受控制地抚了一下郭知宜的头发。
郭知宜的头发半束着,剩下一半的及腰长发如瀑般垂在身后,如同最上等的丝绸一样垂顺……让人爱不释手。
郭知宜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做糖人的手艺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身后人的动作打断,暗暗咬牙:“陆韶你要是给我撸秃了,我就剃了你的头发。”
陆韶动作停了下,他看了眼手中掉下来的两根头发,沉默片刻将头发藏到了腰间的荷包里,然后若无其事道:“小姐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我们不是还要去找老爷?”
郭知宜摆了摆手,“马上就好。”
陆韶无奈一笑,也蹲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为什么不去白马渡口那边迎老爷,而是将人马分成两路?”
郭知宜偏头,附耳答道:“你想想从那条路过来必然会经过哪里?”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一种妖异的麻痒感从耳廓一路蔓延到了心尖,陆韶手抖了一下,强做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是……义成军的辖地。”
郭知宜微微点头,“按照我父亲的谨慎性子,还有房朴那个老狐狸,他们应该会绕开义成军的辖地,往东北走,从曹州彰信军的辖地穿过来。彰信军的统帅是个老好人,又出身于镇北军,相对来说可信得多。”
郭知宜顿了下,微叹:“只可惜,我对澶州和曹州不熟,不知道他们会从那条路走。但如果他们真的向东北而行,总归是绕不过观城的。”
陆韶嘴角微微上翘,“小姐总是这般料事如神。”
郭知宜勾唇一笑,从手艺人手中接过两个糖人,在陆韶面前比划了两下,“怎么还没有吃糖,这嘴就这么甜呢?”
陆韶脸色微红,咳了一声,下意识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郭知宜也跟着站了起来,往陆韶跟前凑,但郭知宜蹲的时间久了,两腿发麻,又起来得突然,立时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陆韶大惊失色,急急揽住了郭知宜,将人抱在怀中缓了缓。
“观城相比以前真是好太多了,”郭荣边走边看,口中赞叹不已,“数年前,我曾来过观城,那时这里还是一座荒城,没想到如今……”
郭荣无意间瞥见路边拥抱着的男女,愣了一下,会心一笑,立刻转过头,体贴地收回视线,“没想到如今民风也开放了许多,看来这观城县令治理有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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