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想了想,诚恳道:“下次如果你还有机会再干这种诬陷别人的事情,建议你爱岗敬业一点,把目标落在实处,深入一线多了解点实情。”
犯人和严渊:“……”
郭知宜施施然走出牢房,陡然迎上严渊复杂难言的目光。
郭知宜:“……”
郭知宜眨眼,“严大人,有何见教?”
严渊:“见教说不上。倒是还有一个难题,那个指认尸体是赵温纶的老仆该如何审问?老仆年事已高,经不起拷打,不知郡君可有什么法子?”
郭知宜:“那就不拷打。”
“嗯?”
郭知宜思索片刻:“简单,把人关在黑屋里,让里面的人听不见一点声音,看不见一点光,没有人和他说话,不按时给他送饭,甚至大小便也在里面解决。就这么关上几天,然后……”
严渊第一次听说这种刑罚,被勾起了兴致,“然后怎么样了?”
郭知宜叹着气摇头:“然后就疯了啊。”
严渊挑眉,不置可否,心中存疑。
郭知宜毫不在意地一笑揭过。
结果……
严渊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岂是后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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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政事堂。
“……微臣一从药坊处得到线索,便即刻请了禁军一道搜查赵府,结果搜出来一封赵大人的亲笔,还有与刺客手中一模一样的毒箭和毒液,由此微臣断定,赵侍郎极有可能是这次刺杀案的幕后主使。
但后来,微臣却从郡君处得知,郡君亲眼目睹了刺客曾发生过自相残杀,怀疑动手的刺客并非是同一股势力。”
“哦?然后呢?”郭维诧异地抬眼看向严渊。
其他几名重臣也纷纷侧目。
严渊顿了一下,接着道:“微臣遂命仵作对刺客尸首再次详查一番,出乎意料地发现八名刺客里,有两个人身上同一部位刺有同样的纹路。”
郭维看了一眼严渊呈上来的画像,眉头微蹙:“这是?”
白询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启禀陛下,这是在汉阳一带十分猖獗的杀手组织——伏云的图腾……”
郭维越听眉头锁得越紧:“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京城为非作歹。”
白询:“微臣已经派人严加核查近日来进出京城的外来之人和行踪异常的游手好闲之人。”
郭维颔首,“甚好,务必仔细,朕会派神捷军从旁协助。”
“多谢陛下。”
郭维看向严渊,“爱卿接着说,这伏云和赵家人有关?”
“是,微臣在赵二公子的房里搜出来一块带有这种伏云纹路的令牌。
微臣立刻便觉得事有蹊跷,遂对赵家的家仆严加审问,查出暗中购买箭毒木的仆人在说谎,暗中指使他的另有其人。而那具被指认为赵温纶的尸体上,伤痕累累,微臣原以为是赵温纶之前长期被赵大公子苛待留下的,但经过仵作三番查验,发现手腕和脖颈处的几处擦伤是新留下的,有绳索捆缚过的痕迹,与老仆的证词有出入。
微臣遂斗胆猜测,这具尸体并非是赵温纶,而是另有其人。循着这一念头,微臣派人审问了赵府的护院和门房,并没有发现近日来有什么异常的人进出赵府,赵温纶也不曾出府。所以微臣料想,死者极有可能是赵府内的人,便按照名册核查再三,果不其然发现赵府的一个马夫已失踪了六七日,体型恰好与赵温纶非常相似。这个马夫上无父母,下无妻儿,是以失踪数日也无人知晓。
再后来,经过连番审讯,终于撬开了老仆的嘴。原来是这个马夫好赌好嫖,动辄以下犯上,胆大包天地强抢赵温纶的财物,赵温纶主仆忍无可忍才下了杀手。”
严渊缓了口气,继续道:“因此,枯井中的那具尸体并非赵温纶,真正的赵温纶已经潜逃在外。
微臣以为,若赵温纶真的只是一个备受欺凌、无权无势的小少爷,又怎么可能躲过京兆尹的搜查?赵温纶在整件案子里的表现也并非往日里看起来那么不起眼――在搜出亲笔信和毒箭的现场都恰巧有他的身影,再加上恰巧在他的房间里搜到的令牌,微臣觉得赵温纶暗中是伏云杀手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是一个坚毅隐忍、狡诈多谋的厉害杀手,一手策划了整件案子并且栽赃到赵侍郎身上,郡君在这件案子里实则是受了无妄之灾。”
“至于郡君所说的有两批刺客,可依微臣看,在牢里毒发身亡的那八个刺客身中的是同一种毒,按理说来,应是听命于同一人的,至于身上的纹路不同……恕微臣无能,对这个杀手组织知之甚少,只能猜测,许是这些刺客在组织中的地位不同的缘故。”
严渊话音落下,全场皆静。
良久之后,有人倒吸一口气,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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