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男子缓了缓,强行冷静下来,“我们的人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不是说大理寺已经定罪了吗?怎么过了两天,忽然又把人给放了呢?”
心腹摇了摇头,眼中也是一片不解,“没错,本来都开始拟罪状了,结果……严渊忽然带人又搜查了一遍赵府,在公子的房间里搜出来一块伏云令牌。”
“不可能。”男子斩钉截铁道,“我房里不可能会放伏云的令牌。”
心腹低着头,眉眼里尽是不可思议:“那这是……有人反过来诬陷公子?”
男子周身气压低得吓人,眼神暗不见底,“严渊第二次带人搜府之前,可见过什么人?”
心腹费力地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跪在一旁的黑衣侍女忽然开口,“见过,严渊搜查之前见过一个人。”
“谁?”男子冷峻的目光骤然扫了过去。
黑衣侍女一字一顿道:“长安郡君。”
“长安…郡君……”
书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严渊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半明半暗的光线将他的神色衬得变幻莫测。
严渊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雕工粗糙,颜色杂乱,一看就是……生疏的雕刻者仓促赶制出来的货色,很不走心。
严渊:“……”
严渊大人心情很复杂,思绪也很复杂,两日前细碎变幻的光影再次浮上眼前。
晨光熹微之际,大理寺的门房没有看吉时,刚打开门就迎来一位煞神……本以为她是气不过,打算来教训赵正谊一顿的,他都想好婉拒的说辞了,结果对方竟然是给赵正谊开罪的?
“郡君说什么?”严渊惊呼出声,随后忽觉自己的反应过大了,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轻声又问了一遍,“郡君的意思是……”
郭知宜淡淡一笑,“长安以为,赵大人不是幕后真凶。”
严渊面色微微一变,“郡君何出此言?可是赵大人刚刚同郡君说了什么?”
“除了那箭毒木,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赵大人同这群来路不明的刺客有任何关系,不是吗?”郭知宜的视线透过日光下细弱的浮尘,落在严渊的手边,凉凉一笑:“再说,是不是栽赃,一审便知。”
严渊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你就是买毒药杀人的那个恶仆?”郭知宜神色从容地踏过一地狼藉血污,径直走向被捆在刑架上的犯人。
犯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青白脏污的脸,无神的双眼慢慢聚焦在来人身上,愣了一下。
一身白袍、气质斐然的郭知宜和这里实在格格不入。
“你,是谁?”犯人声音嘶哑地问道。
“我是被你们谋害的那个人。”
犯人神色大变,目光惊惧地落在虚空中一处,近乎本能地不停重复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有人逼我,是他们逼我的……”
“谁?谁逼你的?”郭知宜压低声音,幽幽然若带来自冥府的阴冷,“冤有头债有主,你既不是杀人凶手,我自然不会追究你的过错,只要,你肯说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犯人一脸崩溃,“我说了啊,说了很多遍了,就是赵大公子,你们为什么不信?!”
“我相信。”郭知宜忽然出声。
“什么?”犯人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向郭知宜。
郭知宜神色淡然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相信。”
郭知宜语速飞快地反问道:“赵大公子在何时何地给了你多少银两,让你去买什么毒药?”
犯人迟疑一瞬道:“大公子是,是在半个月前,在府里给了我一千两银子,去去买箭毒木。”
“半个月前?半个月前的那一日?什么时辰?中午、下午还是晚上?”
犯人吞吞吐吐道:“我记不清什么时辰了,好像是冬月廿四的傍晚时分。”
郭知宜微微一笑,“不对,日子记错了,冬月廿四是康王殿下的生辰,赵大公子整天都和康王殿下一处,康王殿下可以作证哦。”
犯人愣了一下,连忙改口,“是我记错了,不是廿四,是廿五。”
郭知宜面不改色道:“巧了,冬月廿五是严渊大人的生辰,赵大公子一整天都和严大人在一处。”
犯人:“……”
严渊:“……”
郭知宜怜悯地看了犯人一眼,叹着气道:“连主子的行踪都不知道,你是有多不受宠啊。赵大公子就算再蠢,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奴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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